Chapter 二(1 / 2)

入夜,听岚市别墅区。

司雪绘踏着乳白缎面高跟鞋的声音逐渐接近,听到她的足音,余海雾就知道,自己的妻主到家了。管家与男佣们在铜门前立成一列,俯身迎接,片刻后,一个微笑的女人走入客厅。

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余海雾体贴地接过她的包,软声道:“你回来了。”

“给你带了礼物,”司雪绘给助理递了个眼色,孟婷便取出一只精致的香槟色礼盒,盒内是一卷真丝墨绿宝石纹领带,标签表明它限量款的尊崇地位。司雪绘笑得温柔,“喜欢吗?”

余海雾颔首:“谢谢。”

司雪绘伸手去摸他的面颊:“我是你的妻主,你不必向我道谢。”

然而,对于她缱绻的亲昵,他却躲开了。

司雪绘的手停在空中,别墅中的气氛凝滞一瞬,随后她得体地收回动作,钻石婚戒别在无名指上,雪花似的光芒过于锋利,刺得余海雾垂下眼眸。

仿佛面对丈夫的疏远,司雪绘永远不会动气。

“下午有客人来过了?嗯?”司雪绘含笑坐在沙发旁,腰肢挺拔,玉腿并拢,与欧蔷的桀骜难驯不同,司雪绘时时刻刻都是优雅的,犹如天生的贵族。

她察觉到水晶花瓣果盘中有一颗被精雕玉琢的牛油果,眸中黯了黯,伸手便将这牛油果丢入果皮篓。

其实,今日欧蔷迈入这栋别墅时,远隔千山万水的司雪绘便知晓了她的足迹。

余海雾皱眉:“雪绘——”

“亲爱的,我是为你名声着想。”雪绘依旧笑得无懈可击,因为有一半特洛牙血统,雪绘有一双很美的灰绿眼眸,好似藏着南极的冰川与霜雾,无论她说什么,都令人惟命是从,“你是我丈夫,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倘若你与她走得太近,那些听风是雨的媒体可不会放过你。我们是爱人,你的名声就是我的名声。”

海雾却早已厌倦她这番说辞。

每每他动气,就会蹙眉咬唇,将浅红的薄唇咬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犹如荒郊的月牙凭空开出一朵红玫瑰。海雾像一幅绝世名画,不止整体美观,细细看去,每一笔的起落腾挪都各有惊艳。

他蓦然直起身子,薄怒使双眸阖闭:“对,我是你的丈夫,可这不是你囚禁我的理由,也不是你拒绝我见其他女人的理由。我绝不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你懂吗?”

雪绘垂怜地凝望自己的丈夫,窗外有白惨惨的月亮,照在她的绿眼睛上:“亲爱的,你需要冷静一下。先喝一杯水,好吗?”

随后便有男佣悄无声息地递来茶水。

海雾无奈道:“不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好吗?我已经为了维持婚姻退让太多了。”

月光渐渐明亮,更多神祇洒下的尘埃蒙昧起来,有须臾的寂静。寂静过后,雪绘忽然将海雾横抱起来,动作无比珍爱。月光之下,只有海雾听到她低声说:“你只是需要冷静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海雾绝望地阖上双眼。

这不是真的。一切不会好的。

这一夜他们依旧缠绵到深夜,雪绘温柔地掠夺,而海雾只是被动承受,例行公事。情至深处,海雾觉得自己逐渐溺水于深湖漩涡。恍惚间他睁开眼眸,只见妻主的明眸迸射出别样的光泽,像抹香鲸的尖齿。

雪绘温柔地吻他脖颈:“亲爱的,我爱你。”

海雾却不由自主地推开她,在暗夜中禁闭双眸:“睡吧。”

没有谁比海雾更熟知自己的感情——他不爱她。

他不爱这个在世人眼中过分完美的女人。

当年他嫁给她,只是缘于家族的安排,作为余家的少爷,与华谊集团联姻是他的责任。

天色将晓时,海雾披着克莱因蓝(1)的真丝睡袍去花园中看日出。山茶花甘美地睡在曦光里,享受珍珠般的美梦。他才二十八岁,已觉得自己将行就木。

他无数次想要结束这段婚姻,拨正命运失控的节奏。

可他不能。

余氏家族需要华谊集团的襄助。

忽然想起欧蔷。想起她性感慵懒的嗓音与隐含撩拨的醉意,想起她背后的蝴蝶刺青,想起她潋滟的花瓣红唇。海雾猜不出来,上帝安排自己与欧蔷相遇的用意。

天明时分,一只紫翅椋鸟飞过梧桐树。

司雪绘工作间歇,习惯来一杯格兰特(2)提神,速溶的饮品不必甘醇,只要能维持接下来的工作即可。

在全球各地她的每一间办公室里,都养着同一种动物——色彩斑斓的灯塔水母(3)。这种水生物过于魅惑,仿佛来自克苏鲁神话,或者不为人知的另一重人间。

今日雪绘带领几个子公司的总裁开完早会,总裁们陆续离去。有一位CEO被灯塔水母吸引住了视线,不禁多看了几眼。

雪绘笑了,她洁白的耳垂坠着浑圆的银流苏海珍珠,显得贵气逼人:“它们很美,不是吗?每次我看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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