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划清界限你可以直说的,倒也不用去破费]
[陈沉说的我是为了划清界限?]
刚陈沉没一起组队,他猜是在和杨落聊天。
[不关他的事,别老扯上他]
说真的,有时候杨落都快怀疑江景喜欢的是不是陈沉了。
[那行,随便你怎么想]
随便她怎么想?她想一头撞死。
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以后还怎么打球,晚上跑步要是碰见了得多尴尬。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杨落至少还能通过运动暂时忘掉那些有的没的,但现在她心情不好的根源就在球馆在操场,她还能往哪逃。
但第二天杨落还是去了,因为陈沉说江景有事要忙所以没时间打球。
是真的有事还是因为他也怕到时候两个人遇见了尴尬?
她不知道,反正她从来都不了解他,他们不过是才认识没多久的球友罢了。
球友。
她给他备注“球友”是另有深意,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单纯视她为球友。
“怎么感觉有点心不在焉的?”
“啊有吗?还好吧。”
“都快成跟景哥一样的木头脸了还好什么好啊。”
“该不会是因为他人没来才这么没兴致吧?”
“没有啊,他要是来我反而还不想来了。”
陈沉收起开玩笑的表情。
“你们又咋了,昨晚不还好好的?”
“人家可还给你带晚饭了。”
场边这时来了其他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朋友,杨落并没有搭腔。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陈沉下了场。
[你跟杨落怎么回事,感觉她今天气压很低的样子]
[你不来打球不会也是因为她吧?]
[跟我没关系,你们自己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
[我靠!这话该我说才对吧]
[人喜欢的可是你哎,我忙完这头忙那头的,我才是被扯进去的好吧]
[早知道就不蹚这浑水了]
[算了,反正最后她让我说的我也说了,接下来你们自己折腾去吧]
[什么喜欢我?]
[她不是喜欢你吗?]
“艹!”
陈沉一个激动没收住音量,附近场上打球的人都侧身好奇地看向他。
他尴尬地笑了笑,抄着手机快步向门口跑去。
跑的过程中还一脸兴奋地回头看了杨落一眼,看得杨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又在搞些什么。
天知道陈沉现在心里多激动。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这浑水他蹚定了!
哦不对,其实他俩现在甚至连浑水都算不上。江景就像水,总是沉着,闷着,冷冰冰的,什么也不说,杨落则像层油,浮着,飘着,哪怕再热烈在水上也烧不起来,反而水轻轻一晃动就七上八下没了主意。
陈沉最后还是委屈自己当了回肥皂,凭一己之力把本不相容的水油搅得浑浊起来。
一般只会打字聊天的他给江景接连发了几条语音,乱七八糟说了一通。
江景这边只过滤出一个关键信息。
杨落喜欢的从来都是他江景。
[那你还过来不?]
来,当然来,为什么不来?
陈沉回来时是和江景一起进门的,江景走的前面。
杨落本来盘坐在场边发着呆,她坐的方向正面对着门,门打开的一瞬她下意识抬眼。四目相对,她先避开。
然后眼角余光里踏进了两双黑色的鞋,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是有事要忙?”
“处理得差不多了。”
“还挺快。”
“还不是多亏了有人帮忙。”
“那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等忙完了自然要谢。”
“哦?怎么谢?”
始终看着场上的杨落自然没能看到两人对话时的眼神交锋。
整个场都是熟人,其中也不免有知道或是猜到杨落江景不大寻常的关系的。从平时固定的组合到言谈举止再到眼神交流。
至少现在已经有人主动下场让他俩上了。
杨落却还是坐着,没动。
江景把球拍换到左手,右手伸到她面前。
她微微仰头,却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那只手。她不是手控,但他的手是真的好看。粗细均匀的手指长长伸着,因微曲露出窄窄的缝隙,灯光就这么零零碎碎穿过指缝洒下来。掌心似乎还有薄薄的茧,她看得不太清楚,于是决定亲自试试。
杨落搭在腿上的手一只向下撑住地面借力一只向上抬起,然而她还没碰到空中那只手便被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