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股力让刚起身到一半的她重心不稳向前扑去,不轻不重地正好撞在他胸前。
虽说是不轻不重,但杨落还是有点被撞懵了。
似乎有心跳声,比正常的心跳要快,但她不知道是谁的。她只知道他们第一次遇见也是“撞”见的,也就是那一撞撞走了她的理智。
这股力把她拉进了回忆,然而接着又是一股气从从头顶散开,把她当下的理智又吹了回来。
“抱歉,力不小心使大了。”
他说抱歉。
当时在黑暗的操场上他也说了道歉的话,带着关心,带着慌张。
当时杨落任由他搀着,此刻她却只是急忙退开。
拉开距离后的杨落终于有机会看向他的脸,然而他脸上一点没有觉得抱歉的意思。
杨落涨红着个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最后他们还是以惯常的组合一起上了场。
本来打得狠厉的杨落这时却反而不在状态,一整个摆烂的样子。
“愣着干嘛,要我一个人跑全场啊。”
左右换位时他用仅能彼此听见的声音开口。
“放心。”杨落回神,但还是看也没看他一眼,“不会拖您后腿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本来在场的人中有的就晚上有课,再加上今天氛围不太对,那两人又打得毫不留情,打到后面索性就三三两两上课的上课吃饭的吃饭都走了。
当然,还剩下那个立志要送佛送到西的陈沉。
此时的江景和杨落在他眼里就是那种吵架后负面情绪殃及朋友的情侣,不过还好人走光了,原先的队友变成了现在的对手。折磨完朋友后又来折磨对方,挺好。
杨落今天的球打得很刁钻,刚刚双打时是,现在对面换成了江景更是——一颗胸前球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好球。”
和平时一样,他偶尔也会开开“金口”夸一夸杨落打得好的球。
“你也知道是好球啊,这么直的球,直得都快呼你脸上了你还接不住。”
陈沉当然是话里有话。
“对手不能轻易接住的当然是好球,”江景弯腰捡球,眼睛却始终朝着杨落的方向,“但要是接过去了,那就是两个好球。”江景话里不见得就没话。
“那你倒是给我接住啊。”
陈沉大概也是准备走了,只见他收起地上的东西,一边走着一边向杨落道:“实在不行你就让让你师傅,别看他动起来手脚利落,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脑子容易转不过来。”
说到这儿他刚好经过她身边,刚那几句话他用的是正常语调,现在则压低声音又补了句什么。
江景不知道陈沉说了什么,只能看看杨落又看看他的背影。
杨落倒是听清楚了。简直太清楚了,震得脑子嗡嗡的。
他说,“特别是在你面前。”
杨落觉得她的脑子现在像个在半空飞行的羽毛球,停滞的同时又快速运动着。从球被潦草发出去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由不得她做主了,至于剩下的事,接不接,接不接得住,怎么接,全看对面的人。
陈沉抛出这么一句话就走人了,剩杨落和江景各怀心思面面相觑。
在刚接触到拍面的那一瞬间就转向了,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动口不如动手,在这点上两人倒是很有默契。
无话可说,那就打吧。
杨落不知道是自己技术愈发精进了还是江景在有意无意放水,总之他们打得很顺畅。
但她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顺,但不爽。
她看着江景一把铲起球,左手接住后轻轻摩挲着球托,右手则握着球拍立在腰侧。他略微偏头,用她印象中第一次出现的认真、毫不避讳的目光直直看入她眼睛里。
江景挑眉,“吊我?”
她也瞪回去,“谁吊谁啊?”
“你吊我啊。”
杨落怀疑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感觉他的语气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
“你说可以的。”
她终于憋出几个字,然后不知为何竟一下不争气地脸红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像被一只长着粗皮的手摩过,发烫发红。
江景反而轻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一脸愉悦的样子。
“嗯,可以。你是可以的。”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那我奉陪。”
“那就别让着我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的。
“好。那我要认真了。”
他以前也常这样说,“要认真了”“开始认真了”,总能让杨落心里暗自开心又有些不舒服,开心的是他能把她当真正的对手,两人在一队时这样的话也会让她有种他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