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吗?”
“是你说你足够信任他的,我以为你会料到这样的结局呢。”
气定神闲的青衣女人在茶杯的掩盖下勾起唇角,说罢,看见裴韫这样一幅垂头丧气地像一只小狗的模样,女人忍不住轻笑一声,继续道:“你要知道,人心总是多变的,没有人能够从一如初。”
不要有太多的期待,不然结果不如意的时候,就总是会暗自伤神。
但是这样安慰的话怎么可能出自簪娘的口中呢?她只是盯着裴韫的眼睛,看着他依旧十分迷茫的模样冷笑一声:“别装了,裴大少。”
“别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她语气微冷,只要是牵扯到交易的事情,她总是会下意识的板起脸,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冷冷的重复冰冷的话语。
裴韫讪讪一笑,想起来卢启脸上的胎记,问道:“那胎记确定只有我一人才能看见吗?”
“不错。仅你一人。”
*
青簪扯着嗓子在簪娘的耳边道:“这个世界上啊,最不可相信的便是男人!”
簪娘伸手轻抚簪子,语气淡淡:“那可能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过吧……”
簪子叫嚣着:“当初我就说了,卢启之所以能大彻大悟是因为受尽了苦难,但是这一回,他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就算是身居高位又如何,只怕是没名享受。”
簪娘也觉得,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的感情,易变。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簪娘轻笑:“他们彼此之间好似那么在意对方,但是最后……”
“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啊!究竟,谁能赢呢!”
簪娘也很好奇,最后的结果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希望,别让她失望才好。
*
一别之后,裴韫能见到卢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总是会悄悄站在卢府门前,看着他因为投靠了皇子之后,买下地皮,终于是建成了属于自己的府邸之后,站在府前喜气洋洋的模样。
他看上去比以往高兴得多。
他将他仅存的家人都接进府里之时,看见了不远处的裴韫,他的脸色有一瞬碎裂,但是裴韫却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慌张。
心底不由得自嘲一句。
他是害怕自己把所见所闻说出去吧。
那就如他所愿。
*
城中人最津津乐道的事儿便是科举出来之后的三位究竟境况如何。
但是让大家都大跌眼镜的是,三位之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竟然不是新科状元,而是一位叫做卢启的名不见经传的探花郎,长相俊美。
状元郎啊。
或许是因为德不配位、或许是因为皇帝有意扶持寒门学子,故此并没有表现出来对裴韫有多么的喜欢。
但是卢启可真的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是如今的红人。
大家都挤破了头皮能跟他牵扯上关系。
裴韫再见到卢启的时候,已经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一月有余了,虽然他们没有见面,但是裴韫知道卢启的近况如何,京中都是他的消息。
最近,他又和公主传出不少闲话。
探花郎自古以来都是尚公主,这倒是不假。
但是宫宴中,看着卢启左眼上的胎记已经扩展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裴韫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簪娘曾经说过,一炷香可以是一炷香,但也可以是一辈子。
是因为他信誓旦旦地说过,卢启是他见过的最最良善也最最坚定的人,所以簪娘才笑着跟他做了交易,现在回想起来,那恐怕是在笑他吧。
他究竟又做了什么事,才会让胎记在一个月里突然变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