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知道过结局如何，才不想让身边人受尽迫害。
可是，他的插手好似把一切都毁了。
裴韫一口又一口地灌醉自己，期间不少有身子妩媚的女子前来服侍，他都一一赶走了，只是自己一个人喝得满脸通红，捏着酒杯出神。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被岁月蹉跎，因为他就是如此得过且过，到最后几乎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但是卢启原本可以拥有更好的一生的。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裴韫知道，裴家的辉煌只是一时的，皇子之间的波涛暗涌很快就会拉下帷幕，那个时候的裴家，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可是，他改变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这些年，他一步一步摆脱了裴家上一世的命运，可是，到了他最亲近的朋友之时，却只让情况愈演愈糟，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他还是决定去找卢启。
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些天的表现很明显，卢启已经站队了，处于风口浪尖的裴家、裴韫很明显已经不适合再出面做出任何决定了。
可是，他真的不能放下。
“你怎么又找过来了！”卢启发现自己每次一见到裴韫就会忍不住情绪失控，可能是嫉妒，又或者是其他情感，但是看见他就觉得讨厌是真的。
他的家世、他的风轻云淡……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嫉妒得发狂。
“卢启。”
裴韫的声音很好听、很温和，眼神也很温柔，卢启这个时候才发现，裴韫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麻烦，甚至，还帮助过自己，可是，他就是对他有一种难言的厌恶。
裴韫看着他的眼睛：“你停下来吧。”
卢启心下一惊，抬眼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阴测测道：“你果然都看见了，”他冷笑一声：
“你都看见了又如何，就凭你一张嘴还能将我治罪了？我就是这样又如何？你们这种高门子弟又如何懂我们的苦难？恐怕你们一日的口粮便抵我们一年的了，若是我不这样，也会有下一个张启、李启，那……为何不能是我？！”
他已经近乎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让裴韫眼神一变。
因为，就那么一刹那，他眼上的胎记已经覆盖了四分之一脸那样！
“卢启……”裴韫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卢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晦气，自己每每见到他就会失态。
裴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但是，他不能。
“你最近可有身体不适？”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卢启更是对他没有了好脸色，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想拿我的性命威胁是吗？”
“我倒是不明白了，你那么关心我做甚？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裴大少。”卢启看上去有些生气，脸色都有些张涨红。
裴韫却一下子舌头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现在做的一切无疑是在与虎谋皮，最后的结果出来，免不了一死。
但是，他曾有过誓言。
不能插手的。
“你还是执意如此吗？”裴韫问道。
“我干什么与你何干？我今日就是如此做了，来日也一定不会后悔，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卢启野心勃勃的眼眸里放出一道精光。
他要往上爬，就不会计较这些。
“我知道了。”
听到这样回答的裴韫突然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一样，丢失了全身的气力。
卢启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触动，看见他抬脚走出府，忍不住道：“不过还是谢你当初的恩情。”
裴韫几乎是拼命忍住了自己想要回头的渴望，他捏住房门的手发青。
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那片山头。
回到了两人饮酒作乐的时光。
“其实……我也要谢你。”
但是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