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点出来的那一刻也都变得索然无味。
林绘冷淡了语气,“是啊,我就是生气了。”
她想着如果陈逝问她为什么生气,就冲回去把他勒死。
陈逝果然不负众望,林绘在听到“那你为什么生气呢”的瞬间,闭了闭眼。
而再睁眼时,她已经彻底稳住了情绪,对自己的失控也在刹那间醍醐灌顶。
陈逝屏气凝神地感受着电波那头传来的沉默,觉得这次的生气和当初在川菜馆的那次一样来得莫名其妙。
一时半刻的沉默只是林绘在庆幸自己没说出类似于“你能再自己想想吗”这种失了分寸的话。
她眼睫颤动,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我只是生气你选择换了个游戏。”
而不是去直面。
这话初初一听让陈逝一脑门的问号,但还是下意识坐起身挺直脊背,才平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他,生气的原因绝不是如此无厘头。
林绘低下头,盯着鞋面看了会,再抬起头仰望着小区门前已经暗沉下来的天,静静道:“我想你带着我过关而不是选择换个游戏重新开始。”
我想让你也重新开始。
陈逝何等聪明,闻言脑中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时已经牙关紧咬,握着手机的手也因为握力太大而变得骨节泛白。
他不懂林绘在打什么哑谜,但他还是害怕,这种仿若洞悉一切的语气让他全身绷紧。
长久的沉默让林绘失去了耐心,忙音过后是陈逝惨淡苍白的脸色。
良久,直到雨水打在落地窗上,他才轻轻眨了下眼,蜻蜓点水的静,却在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
林绘只觉得今天运气可真差,刚刚进了一家早餐店,点了肠粉烧麦和豆浆,再瞧着外头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会停。
老板娘放下铺了层白糖的瓷碗,拿着盛满豆浆的大勺就往里倒,将将与碗沿齐平时才收手,“来,姑娘,你的豆浆。”
“哦,谢谢。”
林绘慢吞吞地拿勺拿筷,她想整理下思绪,但因为彻夜的工作而导致大脑运转缓慢。
她机械地咀嚼,却品尝不出味道,满心的疲惫几乎让她抬不起手。
她知道陈逝在母亲死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得而知,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逝心底的那道疤腐烂化脓,痛入骨髓。
林绘捏紧了勺柄,其实她本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他人为什么要逃避,每个人都有对痛苦的选择方式,或直面或逃避,都没有任何问题。
淡黄色的豆浆随着打转的勺子慢慢旋起涡,氤氲而起的雾气迷蒙了林绘的眼睛,让她眼睫湿润。
但她就是不想看到陈逝在看到那张横幅的表情。
苍白空洞的眼神,像逃狱多年终于再次被逮捕的死刑犯般的安心。
她不想看。
可是这个人啊,又怯懦又敏感。
早餐店的排风扇嗡嗡作鸣,林绘想起方才电话里传来轻一声重一声的喘气声,仿佛忍受着巨大苦痛,只能小口喘气。
林绘眼睛失焦在窗外砖石板上朵朵盛开的雨花,呆愣愣看着出神。
如果雨点里有小精灵,能不能告诉她该怎么做。
“姑娘,姑娘?”
耳畔响起一声声呼唤,勉强把林绘注意力召回纹理清晰的桌板,再细听是老板娘在叫她。
“怎么了?”
她眨了眨因为睁眼太久而酸涩的眼睛。
“没什么事,”老板娘笑眯眯地指了指盘中肠粉笼中烧麦,道,“就是看你都不吃,提醒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啊……啊,对不起。”
浪费食物总不是件好事。
“看你盯着外面发呆好久了,还以为你不想喝豆浆想喝雨水。”
老板娘笑着打趣了句,林绘实在笑不起来,勉强扯了扯嘴角以示尊重。
“怎么了姑娘,”下雨天少有堂食,店中无人,于是老板娘关切地落座对面,“感觉你吃得不是很开心啊。”
“没什么。”林绘端起瓷碗,沿着碗沿抿了口已经微凉的豆浆,想要借此收起外溢的情绪。
老板娘只是看着不说话,她才又讪讪放下碗。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年长者那样的目光温暖慈爱,让人忍不住倾诉,林绘不自觉张嘴,回过神又急急忙忙补充了句:“是真的朋友!”
“好,好,是朋友。”
中年妇女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逗笑了,眼角笑起几条皱纹。
“我的那个朋友不想面对某件我不知道的事,但我觉得如果一直放着不管总有一天会后悔,所以……”
林绘有些难以启齿,阿姨很明事理地接话道:“所以你们就闹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