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殷郊(1 / 2)

四:

寒光落在青绿的羽翼上,她一半的人缩在阴影里,在人间,又仿若即将登仙。

姬发拿了酒壶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以至于心头一颤,差点摔碎了酒壶——少年赤忱而热烈的心脏,开始萌发一朵花,其实还只是芽,但他已经知道,终有一天会开出花来。

他不愿意让神化的场景延续,于是径直把酒壶扔了上去,看她手忙脚乱地接住,这才终于恢复了笑模样。他使了功夫上到屋顶去,跟祝鸾离的近了,周身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用她的双翼单独拢出了一片空间,单单留住他一个人。

她和他对视,浮光细碎的眼睛装了王畿起伏的山峦、横穿而过的江水、参天之木上翕动的万叶,可能也有刚刚指给他看的星斗,但除此以外,还什么都没有。姬发抬手盖住了这双眼睛,冲动得想拥抱她,但是拥不住,有些颓唐地灌一口酒进咽喉,发现这酒格外的辛辣。

祝鸾又重新伸展了双翼,这片被割裂的空间重新拼回了恒久的天地,天赋也像是一下被剥离,青羽褪色,消失,仿佛刚才只是黄粱一梦。

她尝了一口酒,下一瞬间就蹙着眉咳嗽起来,泪花也泛上来,眼尾红通通一片。倒也不认输,犟得跟头牛一样,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自己适应为止。

“喜欢吗?”他问她。

“刚刚喝很不喜欢,多喝几口,好像是有些滋味的。”

“可别喝醉了,”他说着,就要拿走祝鸾手里的酒壶,却拿不动,“给我吧,我们下次再喝,好不好?”

“你把我当小孩吗?自己才多大呢。”

姬发忍俊不禁,揶揄她:“这位姑娘可是百岁千岁了?”

祝鸾撇过头瞪了他一眼,拳头冷不防砸在他肩膀上,疼的人呲牙咧嘴。她才凉飕飕地说:“说谁老呢,算来算去,也不过十六岁少了三个月。”

他们这里说着话,毫不设防,没想到真有人乘夜色而来,踏着月光就站在了殿门口。起先那人也没有发现他们,但跑到屋子里一看没有人,四下张望,一抬眼看见屋顶上两个黑不溜秋的人影,当即就想找侍卫过来,姬发一着急连忙下去捂住那人的嘴巴。

“别喊,是我,姬发!”

“呜呜呜。”

“你别乱喊人,我就松开。”

“呜!”

姬发就试探着松开了手,那人喘了一口,指着祝鸾就问:“她是谁?怎么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你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直让人眼冒金星,不知道怎么回答。

姬发左看看右看看,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祝鸾这个时候也下来了,立在二人面前,掸掸袖子,幽幽望着这个曾经也爬过树不过未能成功的少年。他周身的王气还很稀薄,瞧着或有旺盛起来的势头,但是他不认识她,按理来讲,帝乙还有他的嫡子一脉,应当识得她才对。她一时好奇起来,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才让这小子有机会承袭王位?

心中的好奇转变成行为就是她忍不住绕着他敲了一圈,除了魁梧,没看出什么名堂。

本来是殷郊在兴师问罪,被她这么一看,感觉自己像是猎场里被围猎的动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人与人之间的位置就这样对调了,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殷郊。”

“殷郊?”墨发绿瞳的女子似乎很是不解,又接着问:“那你父亲是谁?”

提起父亲,殷郊挺起胸来,下巴一抬,骄傲地说:“我父亲是大商最勇猛的将军,商朝二皇子‘殷寿’!”

“殷寿。”祝鸾默默重复了一遍,心想:帝乙去了,殷启才能上位;殷启去了,殷寿才能上位。子弑父,弟杀兄,母亲想改变的是这样的命运吗?

殷郊看她暗自出神,手肘狠狠给了姬发一下,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这女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们去爬的那棵树吗?”姬发也压低声音回他。

“记得,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殷郊怀疑地看了一眼姬发。

“她就住在那棵树上。”

殷郊回忆起自己撺掇着伙伴去爬树的始末——宫殿群里花草树木都有定数,唯独生了这么一棵树格外奇特,打小时候他就想一探究竟。只是但凡他有一点这样的苗头,母亲就会警告他决不能靠近那里,那里囚禁着非人力能抵挡的怪物。身边随时随地都有人簇拥着,他也没有办法一睹真容。直到后来质子来朝,他的身边换成了一群气血方刚的少年,才终于寻到机会。

夜里视线确实不好,但也能看得出眼前之人的貌美,这“怪物”一说又是怎么回事?

祝鸾看着两个人自以为低声的交流,食指圈住一绺头发,缠了几圈又松开,又好笑,又突然觉得没意思。到处都有殷氏一族的人,看见了就让人有些心烦。

“姬发,我困了,可就先回去了。”她懒洋洋地通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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