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舍得告诉我?”
何思忆眨眨眼,“刚刚一急,把姐姐拉进去了,我还瞒什么呢?只不过,钟夫人他们说你和那晚上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顾希昭陷入沉默。
“姐姐?”何思忆摇了摇她的手。
“啊?”顾希昭假装回过神来,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我刚刚走神了。对了,你青梅竹马呢?你怎么不找他玩去。”
何思忆怀疑地眯起眼睛,“姐姐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阿载他拉着沈大哥出门散心去了,霍姐姐又去城中闲逛,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顾希昭不看她,何思忆便绕转到顾希昭对面,“姐姐,我早也觉得这钟府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想探查清楚?我可以帮你一起。”
顾希昭刚想拒绝,但何思忆用灼热的眼神望着她,看得她心烦意乱,只好随意摆摆手,“那你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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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昭身边跟着一路小跑、寸步不离的何思忆,胡乱在钟府园中乱晃。几个侍女丫头看着她们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园子里,都觉得碍眼,只因为被吩咐过是贵客,实在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好端了茶送上点心,在凉亭边候着。
“哦,谢谢。”顾希昭很有礼貌地接过茶水,“怎么这么多点心啊?就要吃午饭了,现在怎么吃得下。”
一边的侍女微微颔首,“两位若不嫌弃,我们便把午膳送过来,在这亭子里吃?”
“会不会太麻烦了?”
侍女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对身旁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看,还不快去,什么眼力见的?
何思忆也有样学样,温言一笑,“多谢,我最喜欢你们府上的山楂果干了。”
几个小丫头听了,连忙不迭地跑去后厨,又叫人送来了几盘山楂干。
两人坐在偌大的凉亭里,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看得几个侍女都暗暗叫苦。
顾希昭眼见那几个侍女在一旁,又不能干站着,又不能闲坐着,忙叫她们一起过来吃。
钟家家规极严,从来没有仆从上桌的道理。几个侍女都不敢动,倒是几个年纪小的丫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何思忆见状,用碗筷夹了饭菜点心送到她们手里,让她们坐到庭外的石椅子上去吃。
“对了,我看府上的园子这么好看,倒是像南边的光景,渭水城中还有这样好的园子吗?”
几个小丫头吃得开心,忙答道,“没有了,这是家主专门为了我们夫人建的。”
“哦,对了。我记得钟夫人是江南人,一定是钟家主怕她思乡,才建了这江南的园林。”
“姑娘记错了,我们夫人是西南人,家主知道夫人喜欢江南的景色,才特意请了那的工匠。”
“钟夫人是西南人?敢问夫人名讳?”何思忆若有所思。
一个黄衣服的侍女点点头,“我家小姐姓裘,是阆中裘家的二小姐。”
何思忆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俗话说千金难买千金方,阆中难求郎中裘。原来夫人是裘郎中的千金,看来你们府上真是好运气,也亏是钟家主,才有这终生的福气,和夫人修成一对壁人。”
众人听何思忆说得好玩,都笑了起来,只有那先前说话的侍女不言不语。
“裘夫人必定也精通医术,前几日我看她在街头悬丝诊脉,实在是水泄不通。”
一个丫头笑起来,“姑娘又看错了,我们夫人从不诊脉,我们府上但凡有个小病小灾的,夫人看看脸色,问问情况,对症配药就好了。”
“难怪都说裘郎中是神仙郎中。”何思忆双手托腮,“我听书上说,最好的郎中,病未发作就能察觉,去之于无形之中,次好的郎中,病兆出头就能药到病除,最差的郎中,要到病入膏肓了才能对症下药,那你们夫人比起来如何?”
“姑娘说笑呢!哪有什么没病就看出病来的。裘郎中要是能看出来,怎么会治不好肺痈。”
“肺痈?”何思忆神情惊讶,“裘郎中那般厉害,怎么会治不好肺痈?”
顾希昭聚精会神地啃鸭架,心想这演技还是欠点火候。
“好了,都别说了。”那黄衣服的陪嫁侍女突然站起来,她抽走了几个小丫头手上的筷子,将她们拉拉扯扯地带走了。其他的几个侍女也不再说话,瑟瑟缩缩地挤成一团,站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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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之中没有其他人了,顾希昭打了个饱嗝,一旁地何思忆跃跃欲试地看着她,“姐姐还不快谢我,我问出来了不少东西吧。”
“好,谢你。”她无精打采地说,一边又想到那对话中的重要信息,“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多?什么千金郎中的。”
“嘿嘿,我们雪明楼就是做这行的,况且阆中裘家天下闻名的,一是极好的医术,二是极差的脾气。姐姐你去找他,说不定也可以治好失忆。”
顾希昭摆了摆手,大可不必,她的失忆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