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永远不会理解你。”
不一会儿,它就被火舌完完全全吞没了。
“唔、唔……啊啊啊啊啊!”八香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样,她张大嘴,把脸埋在了温暖的被絮中,痛苦大叫起来。
男人走上前去,轻轻地替她拍着背,像是在哄一个做了怪梦的小孩。
他贴近八香,试图想听清她的话,“你在说什么,救你?你想要我救你?我救不了你。可是,你可以救你自己。”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低得彷佛是梦中的呢喃。
“活下去,然后和我们一起,找到一起解脱的方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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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鬼市街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的踪迹。这天夜里北风刮得格外紧,与城墙发出呼啸之声。
归藏听着风声,裹紧了衣裳,握紧手中的金杖,口中继续念着早已熟背的佛经,让自己每一部都踏在正确的音节上。
忽然,他彷佛错过了一步,骤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微微睁眼,高举起手中的镜子,明晃晃地照亮了眼前的来人。
来人取下斗笠,冲他点点头,“好久不见,归藏。”
他把藏字读成了藏木于林的藏,而不是佛经无尽藏中的藏。这是无心,还是刻意?
但归藏没想那么多,他听到这个熟悉的称谓,宽厚地笑了笑,“是你,撄宁。”
来人借着镜子的光凑近他,在他身边缓缓转了一圈,“快十年没见了,你怎么好像一点也没变,你的耳朵也还是一样灵。”
“不是十年,是八年。”
“对,你记性好,下山是十年,但我们没见是八年了。”他又指指归藏手中的镜子和金杖,“这就是你在万佛寺里新学的手艺?好用吗?”
归藏微笑,“不是手艺,是佛理。我也不是在用这些佛理,佛理不用人,人也不能用尽佛理。”
来人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继续问道,“这些年过得怎样,在佛寺你还能听到那些声音吗?”
归藏沉默了,他手中握着的金杖不安地撞击,在他脸上落下一道阴影。
来人环顾四周,点点头,“难怪。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没法抹去那些事。”
他说着沉重的话题,语气不怎么沉重,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没有垂怜自己,也没有厌恶自己,归藏忽而感到一丝慰藉。他只听见对方前进两步,沉声道,“无妨,我说过,再见面的时候,会给你一个答案。”
归藏睁开双眼,眼中是一片迷离的白雾,“你找到了?”
他听到对方的回答,那语气中有一种温和的肯定,让他感到无比自如,“嗯,找到了,让我们一起解脱的方法。”
这回答让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居然缓缓沉静下来,比这些年来他口中时时念叨的佛经还管用。他嘴角上扬,想到了八年前他在此处听到的话,那句话同样让他感到如水般的沉静。
他说的是,“归藏,走吧,这女子我会处理好的。”
与此同时,归藏的五脏六腑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他的金杖也不再收敛,而是发出悦耳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