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好像从不会气愤,也不会发怒。
但此时她双颊鼓起,双眼瞪圆,脸色因气愤而变得通红。她先是看了一眼顾希昭,又看向李钧,“姐姐,李公子,你们考虑得都不错,但你们有没有看到眼下更重要的一点,越姐姐受伤了,她现在需要安静,需要休息。你们要吵架,就离远一点吵,若是吵得大声,引来了杨绪他们,那也不要妨碍到越姐姐和我!”
说罢她便大步迈向越笙,从水袋中倒出清水喂给她喝,又伶俐地生起火来取暖。
顾希昭与李钧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教训了,而他们自己也不过是两个吵红了脸的小孩。
“顾姑娘,抱歉。刚刚是我情急唐突了。”李钧叹了口气,转向顾希昭。
“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顾希昭讪讪道。两人一起走向何思忆身边,悄无声息地帮起忙来。
顾希昭凑近何思忆,接过她手上的碗,小心道:“韩公子没事吧?他当时是去帮我们的。”
何思忆转头,少女略显稚嫩的脸上严肃异常:“姐姐,我要说清一点,我们没有人是因你而受伤,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我们也不只是在帮你,而是与这些人对战中磨练自己。反过来,我应该感谢姐姐,若不是遇上了这些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掌握的东西还有这么多不足。”
说罢,她将画布摊开,“我去一趟画中,叫醒阿载就一起吃饭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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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师妹,人应以力所能及之事为本,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如果你想做更多,那就得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与意志。”
“哦?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广惟长老专收废物不成?”
“希昭,记好了,这是我要替你师父教你的——”
“顾姑娘,你就没有认识到自己该做什么吗?”
“我们没有人是因你而受伤,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我们也不只是在帮你,而是与这些人对战中磨练自己。”
“时间到了,你究竟会成为哪一个顾希昭呢?”
顾希昭匆匆扒着自己与何思忆煮出来的稀粥,脑袋里一直嗡嗡响着这些话,全然没意识到李钧冲自己说的话。
“——顾姑娘?顾姑娘?”
“哦?”顾希昭眨了眨眼,视线汇聚到李钧身上。
“我刚刚说,先在河边守一夜,若是飞廉没有回来,那我便去城中马帮的会馆,号令他们一起找陵光。”
“好。”顾希昭点头,看向已经苏醒的越笙,“越姑娘,你还好?”
越笙虚弱地笑了笑,李钧别开视线,“越姑娘左手手臂的伤有些重,我已经换了药,但得静养一段时间才行。越姑娘,这事说到底还得怪我,没能阻止飞廉对你出手。”
“我没注意到你受伤了,抱歉——”顾希昭心脏又是一紧,正给越笙喂粥的何思忆停下来,皱了皱眉,对她暗示般地摇了摇头。
顾希昭连忙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辛苦了。”
越笙开口道,“不,顾姑娘,是你辛苦了。你在林中用的符咒很有用。刚刚也是你带我回来的,第一次骑马就能走这么远,不是常人所能达到的境界。顾姑娘,谢谢你。”
她声音虚浮不定,却让人心情安定了不少。
顾希昭听着,却觉得心头思绪起伏,她摊开手掌,因缰绳摩擦造成的擦伤显得格外刺眼,但她只是轻轻摩挲起那些新伤,眼神望向起伏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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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昭,你想骑马吗?”
顾希昭抬起头,看向游乐园山顶的马场,几匹瘦弱不堪的马正围着栅栏绕圈,马尾则有气无力地上下起伏。
“你怕了?”爸爸松开拉住她的手,“这么胆小?”
“我不胆小。我已经十岁了,怎么会怕骑马,小孩子才会怕。”
“想骑啊?那爸爸和你一起骑。你一个人骑太危险了。”
顾希昭被抱上马,她个子太小,还踏不到马鞍。爸爸则是一步跨上马,把缰绳交到她手里,但那缰绳也不过是摆设,因为旁边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牵着马。
马走得很慢,那是一匹老马,两个人的重量更是压得它喘不过气,只能极慢地踏着小步。
“希昭,爸爸带你来游乐园玩,你高不高兴啊?”爸爸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顾希昭的眼睛只顾着往前看,这山顶的马场周围没有遮蔽物,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底下的树木,摩天轮,过山车,旋转马车,还有云层。
“我和你妈妈离婚之后,你是不是就不记得爸爸了。你看,爸爸这么忙,是不是还抽时间带你来玩,妈妈就不会,对不对?所以啊,希昭,你也要好好记住爸爸对你的好——”
他的话没有说完,顾希昭已经猛地扯动了缰绳,老马难得受到这样的惊扰,一下便受了惊,脖子高高仰起,要将身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