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1 / 4)

“就没有别的船了?”李钧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斜着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就只有这一艘了?”

这年轻人正是渝州会馆的小牙郎,受会馆众人所托来为马帮少帮主寻一艘去东边的船,他与李钧年纪相仿,却在李钧的威压之下额头冒汗,“前天刚有一批人租了一整艘客船离开,下一批客船估计还要十天才能来。还请少帮主委屈一下……”

“这怎么行?”李钧看了看船中的货舱,满脸不悦,“这全是货物,坐起来如何舒服?”

一旁站着的越笙走上前来,提醒他:“李兄,时间紧迫,有一艘刚好的船不容易,便不要再挑三拣四了。”

那小牙郎从越笙脸上看到一丝转机,连忙道:“少帮主放心,这可是现在我们河道上最好的一艘货船了,除水手仆从外只载十人,有单独的寝息处,船中央还设有水柜,饮食起居一应俱全。航运得也极其平稳,那些老船夫都愿意乘这条船呢。”

李钧皱眉看了看越笙,又看了看黑压压的船舱,叹了口气,招手示意飞廉将几人的行囊都放上去,与小牙郎交涉起佣金。

顾希昭随几人一起登上船,她先是被这艘船的模样惊呆了。这庞大的货船长得确实奇异,与她想象的那种雕梁画柱的古船不同,整艘船没有装饰,船板漆成乌黑,船舱极高,分为两层,底下一层装满了木箱布袋竹篓,二层是船工及客人住所。她立在甲板上抬头看去,那桅杆和船舱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她低头看向平静的水面,感到船身随着水面的波纹摇摇晃晃,更给她一种无法安身立命的紧张感。

潮水拍打河岸,船身猛地一颤,顾希昭一时站不稳,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稳住了她。

她回过头,看见是越笙冲自己点了点头,叮嘱道:“这平底船吃水深,在岸口会有些不稳,小心。”

顾希昭叫住打算离开的越笙,“越姑娘,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谢谢你愿意同我们一道,老实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

这几天相处下来,越笙好像对每一个人都照顾得周全,任谁有了麻烦都会头一个察觉,帮他们解困。但她却对自己的伤势一直隐瞒不报,直到那天她倒在顾希昭身后,顾希昭才发觉这样可靠的越笙也会有倒下的时刻。她感到更加揪心,就因为自己和沈陵光的一些私心,才让这些人卷入了这档子麻烦事,要是换了她自己,她未必会愿意帮别人干这些辛苦差事。

但越笙只是看着她,轻轻笑了笑,又微微地摇了摇头,神色苦恼地回答:“顾姑娘,你不必报答我。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出于私心,我并非无故帮人,只是因为曾与人立下了誓。且我所作都是我力所能及之事,若是力有不逮,那我也不会贸然出手。”

不会贸然出手,真的吗?顾希昭看向越笙裹着绷带的左臂,觉得她的说辞有些轻描淡写了。

可越笙却真诚地注视着她,“顾姑娘,我听思忆说了,你染了灾疫,受了火灾,失了过去,她想帮你找回你的过去。你受的苦比别人更多,所以,我也想要帮你更多。”

顾希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与越笙并肩站着,一同无言地眺望漠漠无边的水面。

虽然此刻无言,但她并非完全无念无想,心中像是有无数暗流涌动,在一片荒芜的心境深处涌起,随即,这些水流汇成一脉,注入无边无际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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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钧站在甲板上,张开手掌,看向掌心一枚小小的玉扳指。他踱着步子慢慢走到船檐边,停在独自一人伫立的越笙身旁。

他清了清嗓子,将手掌伸到越笙面前。

越笙回过头,看向他往前摊开的掌心,又看了看他,一脸疑惑。

李钧被她盯着,心中反而有些不安,他只好左右看看,装出凑巧看风景的模样,心在不焉道:“我正好在市场上看见这枚玉韘,小贩缠上了我,追着要我买,不买不行。买回来一看,倒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可惜我不会射箭,越姑娘,你看看呢?若是合适,便留着吧。”

越笙看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只好随手拿起扳指,左右端详起来。这坡形圆环的扳指虽无繁文雕刻,玉质却晶莹圆润,一看就是被原主人把玩得极好。越笙点点头,赞许道:“这玉不错,适合李兄。”

说罢,她把扳指放回李钧手心。

李钧追问道,“既然赞许,为何又不收下?我见你射箭不用扳指,这个留着也好。”

越笙摇了摇头,眉间微蹙,“我射箭不惯用扳指,况且这物件虽然好看,却并无大用,多是附庸风雅的人爱戴。”

李钧听到“附庸风雅”四字,心中有些触动,但越笙却对他所思所想毫无察觉,径直走向船另一侧的何思忆。

何思忆正和韩载欣争辩手中那架弩的来历,韩载欣对她手中握着的弩怒目而视:“你偷了一把弩?”

何思忆一把将弩藏回身后,“我们也没有办法,越姐姐现在有伤不好用弓,单手用弩没问题。谁知道渝州城不准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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