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兵器,他们不卖,那我们只好这么做了。我们只是为这把弩找到了适合它的主人,还留了钱,这种事怎么能说是偷呢?”
韩载欣心中气急,忘了压低声音,连船这头的李钧都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又用了幻术对不对?我都说过了……幻术不可随意使用,你明明之前和杨绪对战消耗了那么多力气,现在伤还没恢复,又用幻术。思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越笙连忙走上前去,“韩公子,不是这样的,思忆姑娘是帮我才这么做的。”
何思忆心知不占理,一把指向韩载欣右手,无理取闹道:“阿载你自己不也是,伤还没好就下了不知道多少场棋了。你又要我怎么说你才对?”
韩载欣被戳中痛处,一时气绝,“我——”
李钧看着三人围着何思忆手上的弩团团转,面无表情。
他转头对坐在船舱另一侧的飞廉喊道:“飞廉,接着!”
飞廉左手受伤包扎,正用右手吃着主人给他买的花椒麻花,他先是听见一声呼喊,忽地看见一道弧线朝自己飞来,忙把麻花塞在口中,一把接住李钧扔来的小物件。
飞廉疑惑地看了看手上的扳指,又看了看不远处李钧的表情。他这不好惹的主人脸色阴沉,双眼微微下摆,这神色极其危险,飞廉绞劲脑汁,想不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主人生气的事。飞廉还没想通,却见主人那厢又摆出平常的笑脸,走向了那玩闹的三人,热情地聊起什么。
在甲板之上,船舱第二层一间房子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看着甲板上的一行人等。那间屋子是船上水手的聚集地,水手无事时便在里头喝酒划拳,或是摇骰子行赌,但现在众人都在港口运货,空荡荡的房里只剩两人。
在那双眼睛的主人背后,站着一名专门添茶端菜的小伙计,小伙计一脸抱怨地对眼前人道:“老舟翁,你说咱们这船上怎么多了这么多客人?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多人,真是把我忙死了。”
年事已老的船翁从窗前转过头去,有意无意道:“也许是存心来咱们船上的也说不定。”
小伙计瞪圆了眼睛,“老舟翁,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舟翁的一双眼睛微微发黄,视力却极好,平日里河流上的礁石浅滩都看得清晰极了,总能指挥水手们及时拉帆躲开障碍,只见这双眼睛在昏暗的小舱室里闪闪发光,“你在船上这些日子,从没见过这船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还同岸上其他伙计吹嘘呢,咱们这艘船可是江上最神的一条船了,连一块木头都没磕坏过,肯定是受江神保佑的。”
老舟翁看向长河,微微合上双眼,“不,这船受过诅咒,它只是在等该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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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昭才在船上待了一个上午,便感到这艘船的诡异之处。
偌大的船舱里除了那些货物意外便没有活物,二层住处虽然整洁大气,却一派阴冷逼仄,明明前不久还是晚秋的和风旭日,阴暗船舱里却叫人分辨不出时节气候,即便打开窗户透透气,也只能看到看不透的雾气绵延而去,笼罩了阴沉无边的水面。
“都怪那个办事不伶俐的牙郎,真不该选这艘船的。”李钧喝了一口冷掉的茶,鼻子皱起,满脸嫌弃。
“别这么想嘛,李公子,这可比之前山路上睡在马上好多了。”何思忆一派乐天,与冷着脸的李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钧抓住从门口闪过的一个身影,那正是在船舱中往来的小伙计,“伙计,送点热茶来。”
小伙计往这阴沉沉的房间探进头来,大叫一声,“哎哟,是我疏忽了,这房里可太冷了。看几位身上衣襟单薄,要不去我们水柜那暖暖身子,也有其他几位客人一道,这旅途也不至于太寂寞。”
几人对视片刻,但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吹冷风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快乐的事。就连一向谨慎的沈陵光也没反对,七人一同随着伙计穿过走道,走进一个装着水柜的船舱。船舱内生了一摊火,房里还零零散散坐着其他几人。那几人既不交谈,也不对视,都若有所思地目光游离,正是伙计所说的其他几名船客。
顾希昭刚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发觉身边的何思忆已经拿出纸笔,画起像来。她用笔极快,只消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几个鲜明的轮廓。房里最左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白面胖子,他左脸颊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痣,十分显目。水柜前站着一个高挑魁梧的汉子,汉子右眼下有一道极深的疤口。一旁坐着一名矮小精瘦的卖货郎,身后的货架满是琳琅满目的商品。而在角落里是一个扛着大刀戴着兜帽的男子,他背对众人,只有一边侧脸暴露在了火光之下。
顾希昭和越笙都把脑袋探到何思忆那惟妙惟肖的小像前,仔细琢磨起来。何思忆画得不光外形像,每人的神情都抓得极准。那画上的白面胖子正闭目养神,双手搭在腿上,神色放松。而疤口汉子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满是戒备。卖货郎正清点着手上的商品,眼睛也不眨一下。至于那没露脸的兜帽刀客,他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