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这一定是阿苏他们干的好事!若是不彻查清楚,这祸事全要怪在木呷身上,木呷不清白了,日后又要受旁人欺诲,他不但在自己族中待不下去,现在连我们也要冤枉他。”
顾希昭在一旁听不明白,只是觉得阿覃语调焦急,有说不清的百般委屈,她不知为何向前一步,猛地开口道:“不是他,我看见那人了。”
众人皆回头看向她。
吴瑕严肃地看着她,脸上又浮现那种傲慢的神情,他抬高声量道:“你说什么?”
顾希昭硬着头皮道:“我看见一个黑影跑了过去,不在这间屋子的方向,是火堆后头,那人往林子里逃去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吴瑕低头俯瞰她,语气严厉,似乎在审判着她。
“她没看错。”沈陵光也上前一步,与顾希昭并肩站着,对吴瑕道:“我那时就站在茶台旁,感到身后有一阵风,回头就见到林子那方向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等我再回过神来时,火已经灭了。”
吴瑕的圆眼睛不安地转动起来,他的目光在顾希昭与沈陵光之间游离,随即,他做出了决定。
吴瑕长吁一口气,转头看向老梯玛:“梯玛,夜已经深了,还请您将诸位族人带回去好好休息。木呷,阿覃,措措,还有你们两个,”吴瑕指了指顾希昭与沈陵光两人,“同我一起来将这林子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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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给你师姐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吴瑕领着众人举着火把走在前头,对走在一旁的顾希昭低声道。
顾希昭疑惑地看着他,她在村子里这几天遵纪守法,既没有打扰栖真,又没有惊动村民,天天只在村里散步,偶尔被人当成奇珍异兽观赏,还要回答关于村外的种种问题,现在又积极参与民俗风情建设活动,义务劳动给阿覃当这个茶婆婆,这些行为居然被一个企图伤害自己的恶徒质疑,她心情很不好,回嘴道:“你什么意思?”
吴瑕低头看她一眼,“你倒真是个无畏之徒,当初在船上想着要把亡命的人拐子送进佛寺也就罢了,现在又要在村里插手糯苏与毕兹卡的事情?你知道你师姐为何不出现在这里吗,她是治理这一方的神女,但也只是汉人的神女,玩菩萨是毕兹卡的事情,她出面就是逾越了规矩。定下这规矩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过去横亘在族与族之间的盟誓与背约。你刚刚说出口的话,不仅仅是帮了那糯苏少年,也是作为一名汉人站了边,这就意味着神女也得做出相应的表态。你不过是一个外来人,刚刚却破坏了村中各族势力的平衡,而这平衡,正是栖真一直守护的道理。”
说罢,吴瑕便闭嘴不语,留她一个人默默在黑暗中思索。
顾希昭细细思量着吴瑕这段话,她果真破坏了这种平衡?可是……这村中和睦生活在一起的四族又是否真有平衡可言?她想到那黑皮肤的少年听见自己说出“汉人”这个词时的眼神,又想到阿覃对自己说出“帕卡”这个词时的语气,还想到村子中议事堂里的四个座位,老梯玛将烧得通红的铁纸钱伸到她手上时念的汉文祷词,渐渐地,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水落石出。
“不对。”
吴瑕回过头,“什么?”
顾希昭抬起头,正视他:“你说得不对,不是我破坏了平衡。是阿覃让我和师兄参与的玩菩萨,在场的也不全是毕兹卡,有仡熊人的巴代与措措,还有那么多受老梯玛祝福的汉人。平衡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更不是师姐要的。”
吴瑕发觉她的目中精光四射,语句也清晰有力。
“所以,这一场祭祀的意义本就是要打破平衡。”
吴瑕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狗吠声,他握紧火把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一只黄狗冲了过来,一见到它的样子,走在最后的阿覃就兴奋地叫了起来,“阿黄!”
黄狗迎上前来,亲昵地蹭了蹭阿覃的手指,摇了摇尾巴,在她身边转了几圈,又往林子深处跑去,阿覃忙不迭地追上去,“阿黄,你去哪!”
在那只黄狗奔去的方向,几人发现了一丝极微弱极皎洁的光,那道光束似是从云层中射下,全照在一个人身上,使那人的身影显得温暖而可靠。
那人俯身抱起黄狗,望向众人。
“姑姑!”阿覃已经跑到了众人最前头,她对着那光束下的人急切地喊道,“方才、方才玩菩萨的火灭了,一定是阿苏他——”
栖真伸出指头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又安抚般地对她点点头,用她那平淡的声音轻声道:“我知道。”
她放下黄狗,一步一步踏向树林深处,那道光束却紧跟着她不散。她停在一棵檬子树前,树上有个可供两人躲避藏身的大树洞,黄狗兴奋地在树干下打转,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栖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出来。”
栖真用命令的口吻对着树洞道。
树枝岿然不动,黄狗见状,大声吠叫起来。
栖真抬起手指,五指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