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着迎上来。
李幼示意凝冬递上请柬:“慈济堂林舒余林小姐身体抱恙,遗憾不能参加唐知县爱女寿宴,特意托我上门庆贺,务必要将她这份拳拳之心,转达给唐小姐。”
管家何等精明的人,他知晓李幼和自家的恩怨,但更知道李家富甲一方,纵使自家主人是知县,也断然得罪不起的。“原是这样,那可真是怠慢了,李小姐快请进请进!”他表面上恭敬地接下请柬,躬身将李幼等人向里请,一面向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人去通报唐知县。
李幼假装看不到管家的小动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踏进门内。
唐府不同于李家,豪华中又处处透露着文人雅致。绕过南北通透的前堂,入目便是一阔开方塘,塘上假山折道,水榭小楼,绿树层叠,绿荫清凉。塘中更是从园外引了清澈的活水,清荷菡萏,锦鲤簇游,端的是士大夫风雅。
因着是唐家小姐的生辰宴,男眷们在高处的水榭中,竹帘遮挡,看不真切,只时不时听到些爽朗的笑声。而女眷则散在各处,有的聚在水上石径,投鱼食,观鱼戏,有的三两泛舟,入得藕花深处。若是玩得疲累了,便可在塘边绿树荫庇的曲水渠旁乘凉。
那曲水渠是从塘里引水构成一道蜿蜒的水道,水道旁次第陈设着一圈的黄花梨木案,一个个小巧托盘顺着水流,将丰盛的瓜果佳肴送至每个人的跟前。着青衫的女婢来来往往,添酒加菜,举手投足无不规矩大方。一席白衣的乐工伶人在旁吹箫弹奏,清幽的音乐在席上回荡,金徽玉轸,魏晋风流,好不惬意。
李幼领着凝冬和挑了流水席上一个边角位坐下。将将落座,就引了一旁几位聊家常的千金频频侧目。
“唐姐姐的生辰宴,她怎么来了呀,”那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完全不担心李幼会听到,“前些日子,她才惹了姐姐不快,今日竟还敢觍着脸坐在这儿。”
“有些人啊,就是嘴上厉害,实际上就像那纸糊的老虎,一捅就破!瞧她那会儿神气的样,说什么‘威武不能屈’,我还当多有骨气,原来不过是只装大尾巴狼的狗哇!”
这群人瞧着李幼当是不请自来,便想当然地以为她是遇上了事,想攀附唐知县,来这儿服软来了。
正在倒酒的凝冬听到自家小姐被编排,气得险些拧断酒壶的把手。李幼却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稍安勿躁。于她而言,这些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配角,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