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喊。看我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跟他的导师匆匆说了几句后,一跃跨过花坛跑到我身边。我抬起头时刚好看见那位老师正在他身后无可奈何的笑着摇摇头。
“林溪,你刚才没听见我叫你吗?” 谭天根本不管不顾他导师还没走开,跳到我跟前朝我伸出手来。
我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你好,好久不见。”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谭天本来热情洋溢的脸像突然受了冷空气袭击蒙上了一层霜,伸出的手也僵直的停在半空中,继而一脸疑惑和无辜。
我看他一副“我何罪之有”的表情,好像是我在莫名其妙乱发脾气,我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如果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那我就根本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
我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往前走。谭天急忙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情急之下拉得太用力弄疼了我,这无疑更是火上浇油。我用力挣脱他的手,二话不说撒腿往前跑。
“林溪,你干什么呀?你在生我气?你气我什么?” 谭天见我跑了,立刻快步追上来,边追边在后面喊。
他还问我气什么?他怎么好意思问?我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怒了,脚下恨不得踩个风火轮。自从上次在操场上跑了那回后,我身体里大概某个穴位被打开了,跑步好像变快了。跑出了一两百米后,谭天才追上我。
他这次用两只手牢牢的箍住我,免得我再挣脱,喘着气说:“你跑得可真够快的,你专门练过的吗?”
快跑之后突然停下,我也呼哧呼哧喘着气,但是偏要扭过头去不看他。
“我们很久没见了,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谭天试图像往常那样开玩笑,但是见我一脸冷漠根本没有接茬的意思,他的表情僵在那里,像一根化了一半又被重新冻回去的娃娃雪糕,眼睛歪,鼻子歪,嘴巴歪,难看死了。
他也知道我们很久没见了吗?那为什么不来找我?每次看见我就好像情深似海,调转头就冷漠无情,可以一个月都不见踪影。我再也不要上他的当了。
我挣脱不动他的手,于是严肃的对他说:“谭天同学,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谭天惊讶无比的瞪着我,不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转而脸上浮现出了一点受伤的神情。
谭天愣了好一阵以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林溪,我们能好好说会儿话吗?我可以放开手,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别跑。”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但是我身上的劲松了下来,谭天感觉到了,确认我不会再跑之后松开了手。
松开手后,谭天小心的观察着我的神色,想探寻出我生气的原由。他看到我因为刚才一通折腾后有些凌乱的头发搭在前额,伸手想要抚去,但是大概又想到了我刚才呵斥他的话,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谭天琢磨了好一会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上次在钢琴教室时不是还好好的嘛?你为什么这次见我这么生气?”
男人都是猪脑子吗?上次?上次是多久以前了?你种颗菜还得时不时浇水呢,养只宠物还得每天喂食呢?你把黄花菜搁了一个月然后问黄花菜为什么凉了?我都懒得理你这只猪。
再说了谭天也没明说过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这时候以什么身份来责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我呢?如果是朋友,我连问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是女朋友,我觉得这样的模式我接受不了,不要也罢;如果我开口责问,就是自作主张的把自己摆在女朋友的位置,我不要这样的不清不楚。
我的脑子已经跑了个马拉松,我的嘴还在原地不动,一个字也没说。
谭天见我死犟着就是不肯开口回答他的问题,无可奈何的想了想,试图说点别的:“你的曲目入选了吧?我在布告栏里看到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空去看布告栏,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在心里用意念翻了个白眼。
“不怎么样。”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虽然我态度冷淡,但是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谭天觉得取得了一点进展,甚受鼓舞,继续说:“你好好准备,上次说好的到时候我来看你演出。”
谁稀罕你看啊?我心里想,意念白眼乘二。
他没打算让我回答,自己径直又说:“我前段时间特别忙,每天都在实验室待到很晚。”
胡说八道,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我还是在心里想,意念白眼乘三,我才不要告诉谭天我去找过他。
“你知道嘛?我发现实验室里如果很安静的时候能听到你的琴声。我有时候做实验累了,就停下来,竖起耳朵,听有没有你的琴声传过来。我很想能快点把老师交代的事情做完,然后可以去找你。” 谭天知道我一时半会不想说话,放弃了问答模式,自言自语的说起来。
都能听的见我的琴声,也不来找我,意念白眼乘……
……他在等着听我的琴声?说明他一直在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