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没注意两个冒雨疾行的年轻情侣正横冲直撞地从侧面跑来,直到盛煜明一把拉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臀——
回家路上夏知焕都在尽力将方才的记忆驱出脑海,但她做不到,盛煜明的手似乎还牢牢地黏在夏知焕的手上、背上,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蹭到的,她的上臀。
想快点回家洗澡,夏知焕开得很快,到家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停车位上有车了,是陆予恒那辆。
夏知焕停完车快步走向电梯,只见电梯前站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陆予恒右手松松握着银色行李箱的手柄,在等电梯,听到脚步声,随意地偏头瞥了一眼,神色很淡,但夏知焕却看出男人似乎心情并不好。
“学长,你回来了,”夏知焕走到陆予恒的身侧,“这几天是去出差了吗?”
陆予恒应了一声,声音里夹着疲惫的沙哑,但他的视线却一直聚焦在夏知焕莹白的手背上,“你怎么也这么晚,加班?聚会?还是相亲?”
夏知焕惊诧于陆予恒敏锐的直觉,不自在地蜷了蜷手,“……算是相亲吧。”
陆予恒没立即回答,几秒后问道:“感觉怎么样?”
夏知焕愣了一下,说:“我不喜欢。”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陆予恒刷了电子卡,才垂眸看向夏知焕,他比夏知焕高了几近半个头,两人之间距离又很近,居高临下,眉眼深邃显得很是冷漠,“不喜欢就拒绝,记得吗?小知焕。”
“……记得。”
“记得就好。”陆予恒揉了揉夏知焕的发顶,又慢条斯理地将夏知焕那头被他揉乱的长发用指尖梳理整齐。
电梯门开的时候陆予恒也放下了手,“快回家吧,早点休息。”
夏知焕乖顺地迈出电梯,回头轻声说道:“学长你也是,晚安。”
回到家,夏知焕背靠着门,感受着怦怦跳动的心脏,它像是在同夏知焕对话,诉说着它的雀跃和欣喜。
陆予恒的归来,似乎在无意中也带回了一小部分的,曾经的她。
只可惜,今天没能和盛煜明说清楚,直到夏知焕睡着,卫绮清也没有回她电话。
第二天一早,夏知焕刚在公司停完车,便接到了卫绮清的电话。
“焕焕,你昨天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卫绮清声音低哑,听起来有些萎靡。
夏知焕关上车门,问道:“你怎么了?一晚都没消息。”
卫绮清沉默了很久,久到夏知焕以为断线了,才很语气轻地说:“我昨天和周菁泽吃饭的时候,见到了贺聆……”
夏知焕很少见到卫绮清状态如此消沉低迷,看了眼时间,还算早,便在电梯区旁边的咖啡店坐了下来,“他回来了吗?”
贺聆是卫绮清的初恋,从高二到大二,整整四年,卫绮清爱得轰轰烈烈、奋不顾身,谁都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如断了弦的琴,戛然而止。
卫绮清面上云淡风轻,之后对待感情却不再认真,贺聆就是卫绮清逢场作戏那张外皮下的逆鳞,触不了,拔不得。
“咔嚓”,夏知焕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卫绮清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呼出,烟雾糊到听筒上,令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远:“也许吧,他抱着个小女孩,很可爱,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小女孩喊那女人妈妈。”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夏知焕想象不出他会结婚生子,“严谨点说,那也不一定是他女儿。”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直接问了,”卫绮清说完干涩地笑了笑,“你知道我就这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个性,一看见他我就昏了头……”
“绮哥,7年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也有周菁泽陪着你。”
这些年卫绮清身边人来人往,除了骆青泽,没一人能够超过半年,周菁泽于卫绮清而言至少是与众不同的。
“骆青泽?”卫绮清笑了,笑得寡淡,“我和他就是各取所需。好了,焕焕你先去上班,晚上我们去喝点东西?”
“后天吧,周六我们约,你少抽点烟,也别一个人去喝酒,等我陪你。”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最近……”话没说完,夏知焕听到了那头周菁泽的声音,“清姐,经纪人来了,我先走了。”
一通电话下来,仍旧没机会提起盛煜明。
夏知焕看了眼大厦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快步迈入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