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公安局就在附近,警察出警的速度也很快。
二人同警察交涉完便从人群中退场,将后续事宜都交给了热心邻居,也可以说是他两都不在意后续,亦或是兰英那不甘心的眼神。
回东云取车的路上,夏知焕的情绪是肉眼可见地低落,那些被她刻意隐瞒的过往,就这样明晃晃摊开在陆予恒的面前。
夏知焕疲惫地想到,她以为自己成长得很好,可当被欺辱的记忆再一次被揭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悸。
“卖花叻,栀子花、白兰花——”街边传来老奶奶微微沙哑却绵软的叫卖声。
夏知焕止住脚步,走到小摊前蹲下,老奶奶嘴里叫着,手上功夫不停,不一会儿就用钢丝又串出了一根漂亮的栀子花手链。
她坐在一张包了浆的小马扎上,前面搁着一个木箱,上面规规整整地摆着白兰花、栀子花等,都做成了简单的手工饰品。
陆予恒也跟着她一起蹲在老奶奶面前,他身高腿长,蹲下来还是老大一只,比夏知焕高出一大截,午后太阳斜斜地照射下来,将夏知焕牢牢地笼在他的影子里。
老奶奶抬起眼,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脸上的褶子皆是岁月的痕迹,她微微眯起眼,冲他们笑了下:“小姑娘,买花吗?”
“阿婆,这个季节还有白兰花呀。”夏知焕两手搭在膝盖上,乖乖巧巧的样子。
“最后一批喽,卖完就没了。”老奶奶说。
“好久没见到白兰花摊了。”
“可不是,现在南城开发得好了,国际大都市,不允许我们随便摆摊了,老城区只有这条路是三个区的交界,这个区的城管来了,我就去对面马路呆着,对面来了,我就去——喏,那边呆着。”老奶奶说完得意地冲他们眨眨眼,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怪俏皮的小姑娘。
最后夏知焕挑了一根栀子花手链以及一枚可以挂在纽扣上的白兰花挂坠,由老奶奶为她带上,秋风吹过,卷起一阵清淡优雅的香气,心头的愁绪也淡了几分。
陆予恒付的钱,老奶奶没有收款码,收的是现金,夏知焕看他蹲在老奶奶面前递钱过去,老奶奶说话的时候他还会微微矮身,认真地侧耳倾听。
老奶奶看他卖相好十分欢喜,拖着他说了好些话,夏知焕便在街边的奶茶店点了两杯热饮,取餐的时候刚好陆予恒也站起身来。
只见他毛衣左侧的胸口处别了枚和夏知焕同款的白兰花挂坠,他得意地挑起一边的眉毛,“奶奶送的。”
奶茶店外摆了几张露营椅,两人取完餐后坐着边喝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陆予恒两条腿叉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一样的杯型在他手里拿着却显得那个杯子格外的小。
“我没有为了成绩那些交换任何东西。”
夏知焕咽下一口奶茶,忽然说道。
兰英对她的恶意,没有因为时间而,反而变本加厉,这是她所料未及的,更令她担忧的是陆予恒的看法。
她不希望陆予恒对自己有任何猜疑,与其让他在兰英片面的言论中猜测,不如由她自己告诉对方事实。
感受陆予恒投来专注而充满耐心的目光,夏知焕开始娓娓道来。
“小时候家里条件比较困难,我爸妈他们实在没办法,把我送去了他们朋友那里寄住,就是刚刚兰英说的杨老师,睿湘初中部的教导主任。”
“杨老师他有个儿子,叫杨力申,比我大了三岁,高中读的体校,寄宿制的,一个月只能回来一次,一开始我也没察觉到他对我有……那样的心思,见到我会揉我的脸,后来偶尔摸我的背,不过最多也就这样了,到了初二的时候,他很突然地和我表白了。”
“我明确拒绝了他,可他那时也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回家的时间变多了,我只能在他回家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不出去,他往门缝里塞过他写的言辞猥亵的信,在半夜用铁丝撬过我房间的门,我不理,他就通过各种途径散播我的谣言,就是……刚刚兰英说的那些,说我为了成绩,和杨老师……”
“其实这类的谣言还有很多,全是他求而不得,为了孤立我恐吓我杜撰的。”
夏知焕双手捧着奶茶,微微仰头看向天空,具体内容她已经记不得了,那些曾令她浑身发抖的诽谤也如她额角的那块疤痕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淡很淡。
只闻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气,陆予恒扣着她的脑袋,将她的头轻轻转回来,浓密长睫下的琥珀色双眸里倒映着她的脸:“小知焕。”
“恩?”夏知焕不自在地动了动。
陆予恒坐直身体,二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们小姑娘努力成长地这么优秀,不容易吧。”
他没有愤怒地要替她声讨那些不公平的遭遇,也没有安慰她说些什么——“别难过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或者是“怎么会这样,我好心疼你”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
他看到了自己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