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江的出现,曾巧兮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她换完衣服,下班,晃晃悠悠下着台阶,快到楼梯口时,忽被一双大手从身后环住腰肢。她吓得不轻,一颗心差点蹦出来,尖叫声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熟悉的味道。
声控灯偷懒,并未亮起,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是我。”
灼热的气流,喷薄在颈,像只有灵性的虫子,悄悄钻入她的耳穴,啃啮着她的神经。
贺之洲俯首,眼角含笑,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静静流转,邀功似的,“看你男朋友自觉吧,特意来接你下班。”
曾巧兮转身,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倚在他身上,轻轻点头,嗯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瓮瓮的,奶奶的,让人心生怜惜。
觉察到她的低气压,贺之洲直起身,垂眸,抚上她光滑的脸颊,“怎么了?”
曾巧兮摇头,不愿多说,不想提那个人。
似乎只要和他沾上边,生活就会再次陷入混乱,贫穷,绝望......
贺之洲这样明媚美好的人,不该被蒙上阴影。
她会好好守护他。
见她不想说,贺之洲不再追问,只是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手牵手回到家,曾巧兮去洗漱,贺之洲朝浴室掠了眼,拨通小喇叭的电话,听完,也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说:“知道了,谢谢。”
曾巧兮的童年必然过得不幸,这从她非凡的忍耐力中可窥见一二。
学医本就辛苦,可她一个女孩子,却偏偏选择了外科,而且,不到三十岁就做到了副主任医师的位置,足见其毅力。
她外表看上去很冷,总叫人误会她不通人情、淡漠刻薄,这是典型的没有被爱过所以也不知如何表达爱的小孩,自我保护的方式。
如果他早点认识她就好了......
她是不是就不必这么辛苦?
曾巧兮洗完澡出来,看见贺之洲呆坐在沙发,走过去,捏了捏他的掌心,“想什么呢?”
贺之洲回过神,回握住她的手,“想你啊!”
曾巧兮面皮一热,嗔怪地看他一眼,抽回手,心道现在小男生都这么会谈情说爱了。
贺之洲委屈,“我说真的,你瞪我干嘛?”
曾巧兮没理他。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他站起身,拉着曾巧兮往房间走,到了房间,让曾巧兮蒙住眼睛,神秘兮兮的。
曾巧兮配合地闭上眼,非常守信,全程没有睁眼偷看,一阵窸窸窣窣后,贺之洲说:“可以睁开了。”
“给你的生日礼物。”
男人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水蓝色礼盒,手掌差不多大小,方方正正,上面缀着纯白色丝带,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曾巧兮:“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贺之洲:“这只是小爷我的赠品。”
曾巧兮接过,笑了,心底淌过一阵暖流,“我可以拆吗?”
“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动手,小的来。”
他殷勤地掀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管乳白色、印着茶花花苞的膏体,“这可是你男朋友我,问遍七大姑,八大姨,甄选出来的——王牌护手霜!”
曾巧兮细细打量一番,上面全是英文,确是她没见过的牌子。
贺之洲拉着她,坐在床边,拧开盖子,挤出一截软膏,轻轻抹在她略显粗糙的手背上,边揉边道:“这双手这么好看,都被你糟蹋了,以后每天睡觉前,记得涂一遍。”
暖黄的灯光下,他眉眼低垂,额前的碎发遮住眉梢,面容度上一层极薄的光,柔化了棱角,温柔融入骨血,从内向外渗出,向她侵袭。
曾巧兮静静看着,面目沉静,感受双手在他掌心之下,被温柔以待,他的神情极为专注,仿佛眼下是在做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儿,不敢有丝毫懈怠。
满室的光似乎都汇聚到他身上,然后顺着指尖,浸入她的肌肤。
见她久不出声,男人忽的抬眸,看向她,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记住了吗?”
力度不重,却像是拨在心弦上,惹得她一阵战栗。
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得不像话,目光一转,看到了他床头的全家福,“你们家人还挺多,看着很温馨。”
贺之洲涂完护手霜,拿过她的手在鼻尖闻了闻,心满意得地翘起嘴角,然后抓过相框,递到她眼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么迫不及待想嫁进来?”
“才没有。”
曾巧兮瞪他,盯着照片细细打量,“不过,你们家基因蛮好,都很好看,小姑娘好看,贺兰阙也很帅。”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似乎有团阴气正在靠近。
曾巧兮扭头看过去,只见贺之洲哐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