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极——”
周歆想要重新结印,鼠妖却好似看穿了她,转而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随即便收拢掌心!
她立刻感到压在身上的力道在向周身蔓延,好似一条巨蟒自下而上地缠裹住周身!
这时,追赶上来的沈既白自后方跃起,骑在鼠妖肩上,一手勒着它的脖颈,一手将断刀插入它的胸腔!
鼠妖仰头狂啸出声,声音无比尖锐,无比愤恨,堪称震耳欲聋!听得人耳鸣阵阵,作痛不止。
即使这样,它也没有松开周歆,反而抓起她,将她当做武器,狠狠朝骑在后颈的人砸去!
顷刻之间,两个人的距离便只剩一指!
看着那张愈来愈近的脸,沈既白睁圆了双眼,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缚!”
仓鼠妖周身缠缚起层层光蔓,动作随之戛然而止,再次定在了原地。
话音刚落,周歆便觉唇上一温,不禁睁大了双眼,比刚刚见到巨型妖怪时还要大上一圈。
沈既白身体骤然僵硬,紧绷到连肌肤都好似僵住了。
四周安静下来,气氛倏然变得十分诡异。
周歆只觉头皮发麻,率先打破了沉默,唇瓣随着说话的动作不断擦拭着他额间的肌肤,“……沈少卿,救我下来呀!”
随着身体定在原地,鼠妖掐攥的力道也固定住,巨大的压迫感已蔓延至脖颈,缠得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见眼前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周歆不由得怀疑自己学艺不精,导致哪里出了岔子。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用索身咒。
“……你不能动了吗?可咒法对人无效啊!”
沈既白仿佛刚回过神来,身体僵硬地挪动几下,离她远了些。
他双手握着断刀,用力往鼠妖胸口捅去,直到刀刃完全没入才跳回地上。
其他人追赶过来,见状不由得有些吃惊。
他们与凌云君携手捉妖数次,搞得这么狼狈还是头一遭。
沈既白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朝领路的衙役道:“将它前肢砍下来。”
衙役应了一声,当即举起刀来,却没急着挥下去,而是弱弱地追问了一句:“少卿,两只都砍吗?”
周歆被勒得面色潮红,声音小到稀碎:“……救命……我要被掐死了……”
衙役连忙朝鼠妖右肩砍去,随着手起刀落,周歆与鼠妖的右肢一同掉落在地。
脱离肢体,鼠妖的妖力尚失载体,她才感觉缚在身上的力道松了下去,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缓过来后一手撑着地板站身来。
提刀侍卫已经将鼠妖捆绑住,她解开腰间的承露囊,取出黄符两指夹住,闭阖双眼默念咒语,大喝一声:“破!”
黄符无火自燃,随即,一道金光自空中亮起,随着光晕不断在空中游走,渐渐汇成一道符箓。
最后一笔落成时,指尖的黄符燃尽,浮于空中的金光符箓慢慢移向鼠妖,在接触到鼠妖的一刹那,一阵风平地而起,金光通通涌入鼠妖躯体,暗淡一瞬后又炸涌而出,散发着耀眼夺目的金光!
沈既白等人都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遮向眼帘。
周歆却没有闭眼。
她强忍着不适,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鼠妖。
只见它仰头吐出一口黑气,躯体缓缓缩小,直至变回巴掌大,金光才消失。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周歆缓缓吐出一口气,面容十分平静,心里却掀起一场汹涌澎湃的海啸。
原来凭真本事捉妖邪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悄然攥紧拳头,心道,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认真学习符咒术法,做一名配得上‘凌云君‘的修道士!
沈既白睁开双眼,见鼠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愤然看过来,声音凌厉至极:“凌云君!你非要等到你命悬一线之时才使出看家本领?金吾卫和大理寺众人的命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这可真是冤枉她了。
周歆解释道:“沈少卿,若不是你一刀破了它命门,我就算使出八百张破煞符也破不了它体内的煞气。”
沈既白冷哼一声,道:“强词夺理。”
爱信不信。
周歆懒得多做解释,这人就算刚刚没闭着眼睛,也未必能看得见鼠妖吐出来的那口黑气。
沈既白道:“今日之事,沈某定会如实上奏于陛下。”
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拿打小报告威胁人?
周歆不以为意,心道,这妖怪又不是没擒住,我还怕你告状不成?
听见二人争执,其余人才睁开双眼。
衙役见仓鼠妖已经变回原形,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布袋,将鼠妖塞进去,封口系紧拴在腰间。
黑布袋不安分地动了动,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