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训斥道：“老实点！别乱动！”
黑布袋果真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提刀侍卫们的脸上才有了笑容，小声道：“为什么感觉今日少了些什么？”
沈既白话中带刺：“是少了，凌云君今日没骂你们废物。”
周歆：“？？？”
衙役认同，附和道：“也没用那两个字嘲讽少卿。”
提刀侍卫猛地一拍大腿，“还真是！”
周歆：“！！！”
朝南衣行事如此嚣张？连顶头上司也敢骂！
难怪沈既白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她，全程横眉冷对，原来两个人的关系如此剑拔弩张！
周歆食指指向黑布袋，生硬得岔开话题：“它怎么处置？”
衙役微微一怔，看向一旁的沈既白。
后者避开了他的视线：“看我作甚？凌云君问的是你。”
这二人一向不对付，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衙役两个都不敢得罪，只能硬着头皮试探着口风：“关进……锁妖塔？”
“它命门已损，活不了多久，没必要关进锁妖塔。”
周歆继续道：“再者，此事有些蹊跷，需得审问一番。”
闻声，黑布袋再次躁动起来，里面的仓鼠仿佛在含冤叫屈，“吱吱吱——”地吵个不停。
沈既白轻嗤一声，问道：“怎么审？这鼠语凌云君听得懂？”
周歆不理他，朝衙役伸出手，掌心朝上，“将它交给我，我自有办法。”
衙役有些为难，这仓鼠妖当众现形伤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势必要带回大理寺结案的。
他再次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既白，后者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凌云君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不妨直说。”
“朝某能打什么主意？”
“从未见凌云君为妖鸣不平。”
沈既白笑意森然地道：“大理寺曾接过一只受人欺凌的鱼精报案，还未等我去审问，凌云君便将鱼精杀死取走内丹，我质问你为什么！你说妖便是妖，即使修成人型也不配以人遇待之！如今怎么又关心起真相了呢？”
“它已修炼成形，即便醉酒也不会发狂至此。”
周歆反问：“难道沈少卿不想知道它失狂的真正原因？”
沈既白定定地看了她一瞬，才道：“你们先回大理寺复命，我陪凌云君去太清观走一趟！”
衙役将黑布袋解下来递给沈既白，领着提刀侍卫离开了。
周歆眯缝起双眸。
这人对她如此不信任，恐怕到手的妖怪“丢”了。
她故意恶心他：“沈少卿，你该不会是被我亲了一口就赖上我了罢？”
沈既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眼底迸出一抹厌色，双唇微微蠕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好似被这句话搞得有些词穷。
默然一瞬，他才收回视线，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恬不知耻。”
“不是就好。”
见他吃瘪，周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双手负在身后，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出走，“就算是，朝某也不会对沈少卿负责的。”
＊
太清观。
灵鹤真人正在迎仙阁内传经授道，二人便去静室坐等。
片刻后，一名小道童奉上来一壶煮好的茶。
此人和朝南衣一样是孤儿，刚捡回来时体弱，灵鹤真人担心他活不长久，取名长生，乃辈分最低的小师弟。
长生盛了两碗茶放在二人面前，起身退到门口，守在外面。
周歆端起白瓷碗闻了闻，茶香中带着淡淡的辛辣之气，闻起来有点怪。
她不太想喝，“这是什么茶？”
“紫笋茶，”长生道，“师姐不是最喜欢喝这个吗？”
紫笋茶，唐朝贡茶之一。
这皇帝老儿喝的茶究竟有什么特别？
周歆颇为好奇地喝了一口，没想到这茶入口居然是咸的！
她将茶碗放回案几上，眉头拧皱成“川”，心道：唐朝煮茶惯放胡椒和盐巴，真是欣赏不来。
坐在身旁的沈既白端着白瓷碗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长生透过门痴痴地看他，时不时咂摸咂摸嘴。
周歆便又盛了一碗，“长生，你跑外面站着作甚？进来陪沈少卿饮茶。”
长生犹豫了一下，心道，师姐性情冷傲孤僻，不喜与人接触，平日里一向让他守在门口听候吩咐，今日这是怎么了？
“进来呀！”周歆催促。
长生试探着走进来，撩起衣袍正襟危坐在她对面，端起茶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好喝吗？”周歆问。
长生用力点点头。
沈既白移眸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