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秩坐在了牢房中间的椅子上,沉着脸看向细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细作的眼神空洞,嘴唇一张一合,声音细若蚊蝇:“……江乘之。”
姓江?
槐序心口一跳,看向刘秩,显然刘秩也想到了他和江行彦似乎有几分相像这一点,立马再次问道:“你和江行彦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兄长。”
这一点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江行彦在此前从未上过战场也未与他们交手,所以对他的了解是少之又少的,此番抓到了他的弟弟,当真是意外之喜。
“为你们所俘的祁王萧怀瑾如今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江乘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挣扎着似乎想要醒来。
狱卒忙上前按住了他,庭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紧紧攥着手心。
刘秩再次大声的问了一遍:“祁王萧怀瑾在哪里?”
江乘之猛得吐出一口鲜血,混在鲜血里的还有半颗没有完全融化的药丸。
庭月倒抽一口凉气,槐序再次看向江乘之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那是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黑漆漆的瞳孔如嗜血的野兽,方才还觉得他与江行彦有三分相像,如今这双眼露出来后,便再看不出来他与江行彦的相似之处。
他啐出嘴里残余的血,冷笑着看向刘秩:“这等手段未免太小看我了。”
刘秩面色陈肃:“来日方长,我且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说完就站起身离去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
有二人带着刑具走进牢房,狱卒到槐序和庭月面前道:“接下来郡主和沈姑娘不适合留在这里,请回吧。”
庭月眼眶红了起来,她忽然推开狱卒冲进牢房,站在江乘之面前,“你们到底把萧怀瑾藏到哪里了!”
江乘之虽然戴上了镣铐,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十分危险,狱卒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立马要上前去拉庭月。
江乘之却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指着庭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庭月怔住,莫名恼恨道:“你笑什么?”
江乘之止住笑,目光如毒蛇般阴冷,“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人替他担心?当初他在南梁做质子的时候任谁都能踢一脚、啐一口,如今回到燕国倒是好生气派,你若看见那时候在我面前跪伏着祈求的他恐怕也只有嫌恶吧。”
庭月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说什么!”
槐序蹙了眉,上前一步拉过庭月,将她护在身后。
江乘之这才注意到牢房中还有一人,他的充满戾气的目光移到槐序的脸上,下一秒却怔住了。
“你……”江乘之倏地瞪大眼:“你怎么在这里?”
槐序有些莫名,她看了看周围的狱卒,不确定眼前的男人在和谁说话。
江乘之的戾气一瞬间消散,只余愣然,仿佛在小心翼翼确认什么似的,他抬手伸向槐序。
槐序猛得退后一步,眼中满是戒备:“别碰我。”
江乘之的手顿住,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猛得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槐序心口莫名发堵,狱卒也赶紧上前带着她和庭月出了牢房。
庭月心绪不佳,匆匆告别了槐序就随着霞云回去了。
槐序回头看了看阴暗的牢房,她忽然急急喘了一口气,有些站不稳,扶着墙缓缓蹲下身。
为什么江乘之似乎认识她,为什么江行彦不惜夜闯燕玄军营也要见到她,她又为何会觉得北燕皇宫熟悉,她到底是什么人……
“沈姑娘?”
槐序恍惚间听到有人叫她,她艰难的抬起了头,陈贤礼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槐序对他笑了笑:“陈兄,好巧。”
陈贤礼扶了她起来:“你身体不适吗?”
“无事,陈兄是要去哪里?”
陈贤礼扬了扬手中的剑:“既然决定留下来了,自然不能整日坐在屋里,梁军未退,刘将军命我去城墙上随时待命。”
槐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也去。”
陈贤礼虽有些诧异,却没有多言:“好,我带你去。”
南梁虽破了居门关,却没有贸然进攻,而是退后十里扎营,依旧对长陵虎视眈眈。
槐序来到城墙上,看到一众弓箭手皆神情紧张的拉着弓,蓄势待发,还有不少士兵正一桶一桶的往这边运着水。
陈贤礼指了指阴沉的天色,解释道:“那细作既是江行彦的弟弟又是他最信任的暗卫,那他必定不会放着不管,今日的西北风对我等不利,南梁又最擅火攻,若他在夜半袭击,不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很难抵挡。”
“南梁今日会攻来?”槐序问。
“不见得,只是提前防范。”
槐序又看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