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愣住了,久久未言,最后还是男子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平静。
“你……”
只是他话未说完,门外似乎是王青打手的人谈论着走了过来。
槐序看着面前微微错愣的男子,虽不知这人是谁,但她不想被发现,何况怀里还揣着蒋际给她的重要信件。
来不及多想,槐序一把拉过面前的男子,将他摁在了柜子下面,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先别说话。”
骤然被陌生人连抓带摁的,这男子却也没有反抗,还真的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安静得毫无存在感。
槐序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似乎打量了一下这个狭小的空间,而后开口和同伴说:“后门开着,那女的不会跑了吧?”
“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说不定就是看着雨小了就开门跑了。”
两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随着交谈声渐远,槐序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黑暗中男子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槐序,当槐序看向他的时候,他又不自然的移开了眼,嘴唇紧抿着,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槐序站起身:“先前多有冒犯。”
“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你?”男子亦起身,小声问道问道。
槐序揉了揉自己蹲麻的腿,“那个叫什么王青的人,说莳春院的新人都得先陪他。”
“王青。”男子似喃喃自语般重复道。
槐序听着,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她揉腿的手顿了顿,看向男子:“你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也来莳春院……”
男子闻言似乎瞬间红了脸,他紧忙摆摆手:“我是跟随家中哥哥来这里的,但是因为刚才的骚动走散了”
槐序看着面前这个略显腼腆的男子,只觉得大概是哪个勋贵人家的孩子被自家顽劣的哥哥骗来莳春院的。
恰在此时,门外的骚动渐渐平息了,槐序不打算与面前男子过多纠缠,便告辞道:“我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家吧。”
见男子闻言讷讷地点点头,槐序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前厅乱糟糟的,台上的花架被打翻,轻纱被扯掉,静静躺在地上犹如一条蜿蜒的银河。台下的桌椅东歪西倒,酒盅的碎片洒了一地,和着泥泞的脚印。
莳春院不少女子都被吓得不轻,站在一边小声议论着,槐序一连问了好几人,都不清楚锦娘去了哪里,只有彩玉说似乎见锦娘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槐序叹了口气,好端端的计划被平白打乱了,徽桑也不见了。
思衬片刻,槐序还是打算先回温殊禾那里,再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样做。
京都的夜晚十分安静,现在已经过了宵禁,也没有人愿意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出门走动,是以槐序出莳春院一路上都没撞见几人。
寒风愈盛,槐序伸手抚了抚冰冷的胳膊,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
没走多远,槐序似乎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可当她回头时,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如此几次后,槐序终于明白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大概是真的有人在跟着她。
路过一个转角时,槐序藏在了转角边的小巷子里,她看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急匆匆追了两步,没见到她的身影便慌了神似的原地四处张望。
槐序看了一会,走出巷子,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子回过头,那副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在夜色中似乎有一丝窘迫,许久才开口:“我和家兄走散了,我……我第一次独自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句槐序几乎听不清,但她大概明白了。
这是遇到迷路的公子哥了。
槐序道:“可是我不能带着你。”
“为什么?”
槐序坦然地看着他,“因为我在这都城没有家,我不知道要带你去哪里。”
男子闻言立马歉疚地开口:“抱歉,我不知道……你看起来不像。”
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实在没有去处,不如跟我走吧,我家中有婢女,知晓如何照顾女子,你若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槐序见他十分诚恳,便问道:“你是谁家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男子答得很快:“我爹是京中左都御史陈兼生,我哥哥是通政太常陈贤礼,我叫陈谨行。”
槐序讶然:“你哥哥是陈贤礼?”
更让她惊讶的是,原来陈贤礼的父亲就是左都御史陈兼生。
蒋际的交代还在耳旁,现在陈贤礼的弟弟陈谨行在此时邀请她去家中,若能顺利将怀中信件交给陈大人……
“怎么了吗?”陈谨行笑了笑。
槐序看着面前的陈谨行,忽然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目光沉沉,扯了扯嘴角道:“你刚才说,陈贤礼是你的哥哥?”
陈谨行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