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本来还好好的人忽然蹲在地上弓成一团,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离得最近的盛清时没来得及反应,有个身影比他更快的冲过去,一把扶住快要摔倒的盛宴。
“又胃疼了?你又没吃饭?”周且抓着她纤细的手腕,满脸都是急切和担心,“上次让你去做个检查你是不是又没有听话?”
他说的话盛宴一个字都没听清,她脑子里嗡嗡的,从胃部一直有什么东西往上翻涌,在她张口吐出那些东西之前,盛宴胡乱推开周且,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硬是咬着牙把门反锁她才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她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是什么她心里早就清楚。
所以才不能让他们看见。
胃部的剧痛让她眼前逐渐模糊,周遭的世界越来越安静,她的额发被冷汗浸湿,整个人虚弱又狼狈,最后直接靠着墙瘫在地上,盛宴费力的喘着气,紧接着歪头又喷出一口血。
剧痛似乎慢慢减轻,但只是到可以忍受的程度,痛苦并没有消失。
马桶壁上已经被血染红了,盛宴用尽全身力气按下冲水键,水流把艳红冲淡稀释,最后完全不剩一点颜色。她抽了些纸巾,将嘴唇牙齿上的痕迹反复擦净,直到确认没什么蛛丝马迹后,她才慢慢打开卫生间的门。
门后围了一群担心的人,见她出来,他们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很担心她的情况。
“我带你去医院。”
傅有怀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盛宴没有力气挣脱,只有气无力的拒绝道:“我自己会去傅有怀,你别这么着急。”
“我只是没正经吃饭,这事你也知道。刚刚实在是难受我才吐了,现在舒服多了。”她固执的不肯走,直接蹲在地上,“等忙完这阵我就去做检查,你信我傅有怀。”
傅有怀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确认她话的可信度。
“你信我傅有怀,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今天我来是有事要干,你们答应我我立刻就去吃药休息,好不好?嗯?”
其他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傅有怀做出选择,因为他们知道盛宴只会听他的话。
一阵一阵尖锐又隐秘的刺痛传来,盛宴硬是忍着不做出什么反应,她冷静的盯着他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好久好久,傅有怀松开了她的手腕,但一言不发。
盛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眼里的隐忍情绪被发丝遮掩,她很快整理好状态走到盛清时面前:“余木都告诉我了,那些人受到什么处罚我们交给法律,其余的就别管了好不好?”
盛清时皱眉,不悦的看向角落里的余木,却是什么都没说。
“清时,你听我一次。”盛宴放软了态度,她期待的看着他,心里其实早早就有了底。
她的弟弟她最了解,其实现在这个样子数他最痛苦。亲人和爱人的冲突,无论他站在哪一边都是对对方的伤害。最后他选择了身为姐姐的她,也就放弃了心爱的余木,正是因为对她的爱和对自己的愧疚,他才躲着两个人。
那日傅有怀说为难他了,可能也是在说这件事。他肯定是非常纠结非常痛苦,迫不得已才做出这个选择。
盛宴不想他这么痛苦为难,她希望自己的弟弟永远快乐永远幸福,所以这个问题得由她来解决。
不让他因为伤害自己姐姐的人是爱人的亲人而为难痛苦。
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盛清时看着那双眼睛,默默的叹了口气。
真是个笨蛋,心里想的什么完全都表露出来了啊。
“清时,不用觉得别扭,也不要把过错怪到任何一个人头上,更不要因此压抑自己的情感忽略自己的心。”
盛清时低垂着眸子,还是不说话。
见他这个样子,盛宴也不好说什么,她伸手抱了抱面前的人,然后拉着周且和傅有怀离开了。
“我只能说这些,剩下的就看他了。”路过余木的时候,她有些无奈的说。
“谢谢你盛宴姐!”余木轻声道谢,她微笑着,脸上布满了泪痕,“这些就够了!真的谢谢你!盛宴姐!”
盛宴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咧开嘴,笑着点了点头。
只留下盛清时和余木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这好像是那天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得几个月了?”余木打破沉默的局面,向盛清时走近发出邀请,“愿意和我走走吗。”
警局的旁边是一个绿化公园,两个人并肩慢慢走在石子路上,气氛有些冷淡。余木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她满脑子都是那天她醒来后发生的事情。
在盛宴手术时,傅有怀到场之后,盛清时曾离开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他去了医院的另外病房,去见了余木一面。
她也被那群人打的不轻,但多数是些擦伤并无大碍。余木在医院没多久就醒了,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满身血的盛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