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延贤(2 / 3)

赵执给她斟来一碗热茶,横下心问了一句:“母亲今日在延贤寺,是否还遇到其他人?”

“其他人?”她诧异地看了赵执一眼,“今日还有谁也去了延贤寺吗?”

赵执注视着母亲那已经沾上岁月的痕迹,却依旧姣好娴静的面容,难道她没有遇到叔父?遇到了她会讲吗?可是记忆中,母亲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没有,就是近来参禅礼佛在世家夫人小姐中颇为流行,就随口问问。”

“那今日我倒是没有遇到熟识的人。”

赵执看着房内跳动的灯花,一时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近日读书,可有荒废?”

这是母亲在例行在问他的功课了。赵执回过神来,“回母亲,孩儿在看《孙膑兵法》,未曾荒废。”

“晨晚练可曾停止?”

赵执五岁时被叔父赵铿要求习武。建康城内世家子弟受清谈的时风影响,多喜好文学而不尚武,在大晛朝廷,武学于仕途经济作用也不大。赵执年幼时曾多次哭闹抗议,拒绝习武,求到母亲身前,试图躲过那枯燥乏味的晨晚练,没想到母亲在这件事上跟叔父赵铿一般铁石心肠。威逼着赵执十年间风雨无阻习拳练剑。到如今赵执已过弱冠之年,却将这个儿时憎恶的习惯保留了下来。

慕容氏房中有一个活泼的婢女银儿,闻言插嘴道:“郎君每日晨昏都在后院习武,风雨无阻,我都听丫头们说了,夫人放心。”

很快,慕容氏别院的小厨房端来晚食,因为赵执在,食物的分量也多了不少,慕容氏拉赵执一起坐在席间。

赵执夹了一筷鱼羹,那精心烹制的鱼羹放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许是他今晚心里太过烦乱。

“母亲,你每月常去佛寺,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做?说给孩儿,孩儿或许可以代劳。”

慕容氏淡淡一笑:“我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上香祈福,佛寺的晨钟暮鼓,让人心里宁静,这件事你如何代劳?对了……”慕容氏看向儿子的衣袍,“你的腿疾,是否已经痊愈了?”那是在刑部大牢关押三个月关出的风湿。

“孩儿已经无恙,叫母亲但心了。”

“想来是佛祖听到了我的心声,帮我完成了祈愿,让你身体康健。”

赵执突然不想再问些下去了,他匆匆下了几筷,借口还有府里的事务要处理,便离开了母亲的别院。

婢女云姿向慕容氏道:“郎君今日好像对夫人去佛寺的事情格外感兴趣似的。”

慕容氏面容沉静,对她的话并未在意。晚食毕,便净手焚香,用那笔端正娟秀的小楷,开始抄写佛经。

婢女云姿自小受慕容氏教导,也能识文断字。她侍立一旁,看夫人写字不禁看得入了神。

元庆三十一年冬至后,负责建康城护卫巡防的建康都尉谢赓向陛下上书请缨,自愿领兵北上梁州与占据梁州城池的北滦敌寇一战,元庆帝以建康不可一日无护卫,驳回其请求。大将军赵铿久病,谢赓脱不开身,朝廷还需要再商议新的领兵人选。

赵执仍然负责太庙监工,这是陛下钦点交付给他的事,没个一年半载完成不了。下值后,赵执赶到宣阳门谢赓的巡防营值所,却被手下将士告知谢大人今日休沐,赵执改换骑马往谢府赶去。

谢府家人很熟悉赵执,赵执与谢赓是军中同袍,二人虽然在朝中事务上联系不多,私下里却是彼此走得最近的好友。因此家人将赵执带到马厩外,就行了个礼离开了,让赵执自行去找谢赓。

赵执走进马厩别院,一时没有看到谢赓的人,马厩只有一位正在刷马的小厮,那小厮个子不高,不得不站在马凳上,再伸手去把住龙驹的脖子,只用右手持刷,以保持平衡。

那人身体微微弯曲,那袍子下的腰背,怎么会如此细瘦?简直像是女人的腰了,赵执站在原地看得眉头皱了起来。大将军府养马的都是赵铿手下的军士,这些军士无不五大三粗,才能拉得住烈马,这弱不禁风的小厮上回被龙驹绊倒在演武场,竟还让他留在马厩继续干活。

刷马是总管谢府交代的,这匹龙驹通体棕红四蹄雪白,因此要及时去除身上的杂质。

李秾刷完马,将马刷收起。只见她走到院子东面的墙角,将一块废弃裂开的拴马石使劲抱了起来,抱到西边墙角放下,稍歇之后,又将石块抱了回去。

如此一来一回,李秾已气喘不止。

赵执站在廊柱后,一时间看不懂她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谢赓拿着一副鞍鞯从身后走来,他问:“你搬那石头做什么?”问的正是院中的李秾,原来他也看见她搬石头了。

李秾听到问话,连忙转身给谢赓行礼。见到来人是两个,突然想起自己做噩梦时那人的话在梦里又反复说了好多遍。

“回将军,小人在练力气。府医告诉小人,可以用搬重物的方法练臂力和……和心肺。”李秾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犹自喘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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