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2 / 3)

鞭直指的这片土地,正是您母族世代居住的家国。令堂若地下有知,岂不魂魄难安?”

祁月满头大汗,不欲理她,默默蓄力准备提气飞跃,却被她挠了挠腰间,好不容易提起的一口气蓦地断了。

“问你话呢。”

他暗恨,越来越觉得她还是在找死,想想自己虽未近女色,但看兄弟们左拥右抱,倒也以为男欢女爱是个销魂艳事,谁曾想头一回动心却要把小命喂了这狐狸精,心头半是凄凉半是悲愤,言语上也不再客气,不屑道:“莫提那妇人!如此孱弱的血脉,我宁肯不要!若说北部诸城尚存铮铮铁骨,那么她心心念念的江南便只是一团绵软无骨的肥肉,任人刀俎。她也同她的故乡一样,唯唯诺诺,哭哭啼啼,不配做本王的母亲!”

沈持盈默默听完,点点头附和:“确实,江南一贯以柔美著称。”她冷笑一声,语声突作傲然,“可叹尔等无知蛮夷,只见那秦淮烟水,园林闾巷,吴侬软语,细腰酥手,却不知:天地骨,昆仑山,一分而三,其南龙抱江之南,挺秀铁骨,不输北地;钱塘雪涛千里,巨浪万丈,艨艟巨舰,奔腾分合,气势无匹;且不提文丞相当年皋亭抗辩之大义,单说前几年伪倭横行时,亦有温婉秀丽的江南女子敢在敌人来犯时以簪作刀剑,绫帛作锁喉白练。哼,你母妃既然盛宠,何不以色侍贼,富贵荣华坦然受之,反而芳魂早逝?王子,你不了解江南,更不认识令堂。”

祁月听得呆愣,他确实懂点汉话,但不多,其中某些生僻字词搞得他茫然费解,但下一句他听懂了。

“九泉之下记得,葬汝者,大雍十公主,沈持盈。”

眼前景物疾速倒退,山风刮擦得眼睛生疼,耳边是祁月的怒吼,青筋暴起的大手几乎掐碎她的骨头。她贝齿狠咬朱唇,不发一言,眼角一滴泪珠尚未落下便弥散在猎猎山风中。

沈持盈,持而盈之,本当圆满,可惜她命薄如纸,压不住这么好的名字,短暂一生倒只合了后半句的“不若其已”。

她也曾有父母宠爱,却因皇贵妃陷害,自小随母妃入了冷宫,从此没了父爱;后来母妃被剥皮制鼓,她连本就淡薄的母爱也失去了。

当旁的皇子皇女金齑玉鲙时,年幼的她为了一口吃食顶着瑟瑟寒风帮老太监刷恭桶;当京都贵女们发愁今儿个穿绸还是穿丝时,她笨拙地照着母妃的旧衣裳学习针线。

但她不觉得苦,因为母妃箱笼里的书籍是她隐秘的慰藉,可是后来也被九皇姐沈朝华一一摧毁。

直到两年前,终于有御史直言上谏,说生母之罪不及皇女,十公主亦当领份例、学礼仪、听训导。父皇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闺女,继而联想起她母妃对他的宝贝皇贵妃犯下的罪孽,大怒之下驳回上奏。不料竟然引起大批御史谏诤,乌泱泱围攻帝王“未尽君父之道”,吵得她这便宜爹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之余便草草应下。于是她终于有了份例,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她能光明正大读书了!

后来,某天夜里,她捡了位戴玄铁面具的义士,莫名其妙救了人一命。义士清醒后,说他小命金贵,可惜没钱报答,唯有传授她绝世武功。

彼时沈持盈乍进学堂,书还读不明白,经常被夫子责骂,兄弟姐妹嘲笑,她憋着一股气,只想赶进度,对练武抵死不从。义士便耍了套漂亮至极的剑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尤其是那式月下凌空踢剑,利落帅气,简直踹到了她心尖尖上,以致于嘴角没出息地流下了羡慕的泪水,鬼使神差答应做人徒弟。

然而,拜师后的第一天,她缠着他学那套剑法时却被无情告知,那是最没用的剑舞。

“剑舞就剑舞,我学!”

“不教。”

“……你这是欺诈!”

“徒儿言重了。为师只是借小院活动了下筋骨,从未承诺过以此舞授业,何谈欺诈?”

“……”

她这师父,不仅霸道专横,且讲课爱东拉西扯。她问一句苏杭,他便能自南向北一路讲到昆仑山;她提一嘴勒齐,他就卷起袖子教她怎么才能把勒齐皇族打成老狗。

最讨人嫌的是,此人格外喜欢布置功课,隔段时间就要翻墙入室考校她,应对不当便打手板,绝不含糊。很快,她就发现她要学的不光剑术,还有兵法谋略、天文地理,从此十公主便过上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

有一句话她没和云歌说,她还有一憾,便是未曾见他真容,未曾——

未曾倾诉她对他日益增长的爱意。

因为师父亲口说过,他只对武道感兴趣,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吾不屑为之。”他瞧她一眼,傲娇地加了句,“为师亦曾于秾艳场中试炼过,哼,色之一字,不过尔尔。”

那一晚,纵然寒风冻红了他神气的耳朵,沈持盈还是气呼呼收回了特意为他准备的手炉。

把人撵走后,小公主在粗纸上用九章算术算了半天:“他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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