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静到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她说道：“我和你一起。”
“那走吧。”
包平乐没拒绝，扭头先走了，只等盛厌秋自己追上来，走在他身边。
海城现在都积雪了，不怕冻手的话，都可以用雪砌出一个小雪人，老家镇上气候还好，没有一片雪花，只有无尽的湿冷空气，吹得盛厌秋鼻头发红。
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只觉冬天多萧条寂寥，和包平乐走在这空无一人发黑发暗的街道上，不咳一声都尴尬。
盛厌秋清清嗓，找起了包平乐说话。
“你看见警方张贴的割喉案通缉令吗？是一个叫毛景西的男人杀了人。”
“嗯，知道，老k。”
怎么连包平乐都知道他外号叫老k？
这个外号叫老k的毛景西，很出名吗？
想起大姨夫说，以前见过老k和包平乐鬼混在一起，于是盛厌秋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老k?”
包平乐没有隐瞒，如实道：“嗯，这家网吧就是我和他合伙开的。”
！
那相当于还是包子网吧的老板，杀了包子网吧的员工，只是这老板不是包平乐，而是这个外号叫老k的男人。
“他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他俩关系很差吗？”
面对盛厌秋连抛出的三个问题，包平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不是老k，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姜玉凤。
也不是警察，具体的案情与杀害细节，只有警方知道。
他回校读书后就很少进网吧了，就算以前常进网吧，也没碰到姜玉凤和老k私下如何。
刚好走到临街沙县小吃店，包平乐说道：“到了，你要吃什么？”
见包平乐不愿回答，盛厌秋看着贴在墙上一整面巨大菜单，说道：“蒸饺。”
包平乐对老板说道：“七份蒸饺。”
一同把盛厌秋在包间里打游戏的堂哥堂姐算了进去。
盛厌秋捧着一份热乎乎的蒸饺往回走，走在身边的包平乐拎着剩下的蒸饺，他摸出烟盒，将仅剩的一支烟衔在了嘴里，烟盒一甩，丢弃在了路边。
手指压下打火机齿轮，包平乐听盛厌秋说道：“你不要乱丢垃圾。”
“你在学校里，也要抽烟吗？垃圾也会乱扔吗？”
包平乐还维持着点火的动作，余光看见盛厌秋弯腰捡起了那个被他扔掉的烟盒，走了几步，盛厌秋将烟盒丢在了就近的一个垃圾箱里。
镇上街道还是保持着比较干净的水平，不似农村那样，垃圾可以随手一扔。
这里每隔一个点，就有一个垃圾箱。
与主动把垃圾捡起来，往垃圾桶里扔的盛厌秋相比，包平乐被衬托的就像一个野蛮原始人。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野蛮人，生活在文明社会內，没有进步。
“烟这个东西没法戒，只是在学校里抽的少，有时候看书看的我脑子一团浆糊，会提神醒脑来一支，至于扔垃圾……”
只是扔顺手，习惯了。
盛厌秋吸吸冻红的鼻子，说道：“那你下次要扔进垃圾桶里，你要改过你这个坏习惯。”
按包平乐的性格，是绝无可能为他人改变自己的习惯，即便那习惯是错的。
可面对盛厌秋，这个曾经一再劝自己回去读书的人，切切实实被她影响、动摇，回去读书，包平乐就是嘴上假装答应，也要把功夫做全。
“嗯，下次我扔垃圾桶里。”
两人穿过黑暗无人的街道，回到网吧，吃了蒸饺稍作休息后，同工人继续忙活搬运东西，一直到凌晨五点过，网吧里的东西才清空。
望着开走的货车，包平乐直接累到坐在了门口，盛厌秋找了张旧报纸，垫在屁股下，坐在了包平乐的身旁。
盛厌秋的堂哥出来上厕所，看见坐在门外的那两人，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上完厕所的他，又悄然退回包间，对自己的龙凤胎姐姐说道：“姐，妮妮和那小子，是不是有问题？我们一整晚在包间里，他们一整晚在外面。”
堂姐没明白：“什么问题？”
“谈恋爱啊！”
笑话，怎么可能！
盛厌秋一个大学生，那包平乐除了脸长得好，其他一无是处，当过驾校教练，还把网吧开倒闭了，虽说回学校读书，但读的怎么样，能不能考上大学，是不是在学校里浪费时间，谁知道。
就算盛厌秋爸妈同意两人在一起，她这个当姐姐的，都不会同意盛厌秋和这种男人在一起。
盛厌秋的堂姐对盛厌秋的堂哥说道：“你不要在新年说这种晦气话，小心我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