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秘密会谈中出现第三个人,国王究竟意属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是我亲眼所见。”丝毫不畏惧对方的质问,少女背脊挺直,冷静地回答,“吉尔伯特哥哥身中三枪,三枪都在胸前。不幸的是,其中一颗正中心脏。这是他的致命伤。”
“你!”吉尔伯特大喝一声,快步朝她走来,“你在说什么胡话!”
忽地,巨大的枪声贯穿了几乎所有人的耳膜,吉尔伯特的胸前绽放出了鲜红的血花。紧接着便是第二朵与第三朵,第三颗子弹钻入他的皮肤之后,精确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吉尔伯特带着还没说完的话,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远处,希尔放下正在冒烟的银制手\枪,脸色冷漠。
老国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恐惧让他几乎忘记身体上的疼痛,看着蔓延的鲜血,满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吼叫,“诺兰,你在做什么!是莫里斯让你这么做的?”
“不。”她轻快地否认,“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什……!”
老国王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双目圆瞪,像是恶鬼般咆哮。
“你背叛了安蒂亚王国!你这个畜生!你明明答应我,你会永远守护赛格特家族的荣光!只要你在一天,王国就会永远属于赛格特家族!如果你食言,你就要永远下地狱!”
“我的确说过。”
少女走上床前,单手攥紧国王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一般将他从床上拎起。用那双漂亮的,晶莹的,辉映着宇宙星空的浅紫色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国王因恐惧而疯狂颤抖缩小的瞳孔。
这如莺啼般柔软清澈的声音,却在此时有了不可抵挡的气势,“只要诺兰·赛格特还活着,王国就会永远属于赛格特家族!”
“可是啊。”
她垂眸打量呼细渐弱,面容却恐怖狰狞的老国王,流光溢彩的浅紫色眼眸中毫无悲悯,就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她忽尔又放软了声音,轻声开口,“我有说过我就是诺兰·赛格特吗?都是你们一厢情愿这么叫我,不是吗?”
国王目呲欲裂,少女纤手一抬,他顿时惊恐地摔回床上。
她拿过床上的靠枕,将它放在了国王不停颤抖的脸上,“我很遗憾,国王死于窒息。肺癌没有夺去他的生命,却让他意识混乱。在氧气罩掉落之后,他没有能力再为自己带上它。”
片刻之后,她松开手,将目光移向房门前的一片阴影,“你觉得这个宣告词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交易完成了。你将成为新王,现在,你可以开始思考帝国宣言了。”
黑暗中,希尔微微颔首,做出了臣服的姿态,“您永远是我的殿下。”
少女无言地撇了他一眼,转头推开了窗户。
花朵的倒影在墙上摇曳,窗外传来轻轻的风声,像是恶魔用利爪在抓挠绘制着救世主的彩窗。
兰低头看着眺望远方的少女,露出了轻柔的,柔软的微笑。
——也是我的同类,我的欲望,我的饵食,我的……猎物。
他在心里如此补充道。
窗外,目之所及是一片萧瑟,颓败的夕阳终于落下,夜晚的微风吹拂过安蒂亚王国,黑暗让这座辉煌的宫殿沉默地长眠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