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切。”
“国王和王子们一次又一次地和您说,爱您的只有家人,如果没了家人,您将失去一切,堕入地狱,他们要求您为王族奉上一切。”
“他们这是在欺骗您啊,殿下!如果您不信任我的话,您可以听听其他人的声音!如今国王病重,王子们自残相争。您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殿下,我是您的骑士,我从小与您一起长大,请您跟我离……”
“咚咚。”
声音正到最激昂处,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低沉的敲门声回荡在室内,在空气中带起了嗡嗡的轻微回响。
亚柏呼吸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冷汗顿时浸透了全身,他僵硬低下头,盯着短绒地毯上的卷曲花纹,紧绷着一动不动。
在少女的轻声应允后,少年推门走了进来,将目光转向躺椅的阴影之中,弯腰行礼,“殿下。国王陛下找您。”
少女将鲜红的果实放入口中,从躺椅上坐起,随性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垂眸看了一会半跪在地上的亚柏,片刻之后,她缓步走向门前神色恭敬的少年。
跨过黑暗与绚丽的交界处,少女赤\裸着双足,轻轻踩上猩红的短绒地毯。她的双足小巧,指甲修剪得平整,没有做过多的修饰,透着浅粉色的,珍珠般的细腻光泽。
再往上是纤细的脚踝与小腿,她的肌肤像是羊脂玉般莹润而洁白,仿佛多看一眼便是亵渎。亚柏颤抖双眸,拼命将自己的头颅压得更低了一点。
少女轻盈地朝前走去,黑暗如纱般缓缓从她的身上褪下,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安蒂亚王国的第十三王女,诺兰·赛格特。
她生得如此娇小,就如同无底悬崖前迎风摇曳的花朵般脆弱美好,一头柔顺笔直的银色长发垂落而下,仿若银河倾泻,绮丽炫目。至于长相,那是在阴影中,即便倾尽所有想象力也难以描绘出的模样。
她的长相中有着“神性”。
不同于成熟,妖艳的诱惑,也并非是稚气,可爱的娇软。不依赖与某一点突出的魅力,如同造物主的恩赐一般,她的模样,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的融合。
是挑不出错误的,足以让人产生敬畏的纯洁,是独属于“少女”这一群体的纯净,空灵以及无暇的青涩与纯粹。
“做好准备,希尔。”少女走向希尔,正要开口,却又被亚柏喊住。
“殿下!王女殿下!就算您不信任我,也请您……”亚柏的目光里的悲伤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收起你的愚蠢,亚柏。”纤细的少女任由身旁的执事恭敬地为自己披上外套,直到亚柏再也克制不住颤抖起来,她这才淡淡地撇了她一眼,“这并不是困住我的牢笼。”
话落,她轻巧地转身离开,漂亮的银发在空中打了个旋,落下一片璀璨的光。
亚柏僵硬地半跪在地上,这个房间中最具有权势的人走远了,原本应该放松下来的气氛却不知为何仍凝固在半空中。他紧紧地盯着地面,空气 也是冷极了,那呼吸进来的气体干燥得仿佛要将他的肺都割裂了一般。
“亚柏。”希尔的声音比一切严寒更加恐怖冰冷,他淡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猛然散发出奇异的光,他凝视着地上的骑士,仿佛无上的王在向臣民宣判裁决,“你越矩了。”
片刻之后,在亚柏因为无法呼吸而死亡之前,他转过身,追随着少女走进漆黑冗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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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王女殿下来了。”
在侍女的通报声之后,希尔恭敬地站在门边,将诺少女脱下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看着她走向床前。
病床之上,老国王的模样比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还要枯败无力。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国王在床上闭着眼,气若游丝。
肺部衰竭令他呼吸苦难,他原本应该带着氧气罩,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无法发表接下来这么一通感人肺腑的演讲。
“毫无疑问,我爱你。在我十六个子女中,你是我最宠爱的一个。我想尽办法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在你的房间,堆满了足以买下整座皇宫的珍宝黄金。”
她想了想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宫殿,那的确是皇宫中最金碧辉煌的一座。国王和各位王子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往她的房间塞宝贝。
“我还想给你更多,但我快死了。”国王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继续宠爱你,也没有办法阻止你的哥哥们自相残杀。诺兰,答应我,在我死了之后,不论你哪一个哥哥成为国王,你都要无条件的支持他。”
她歪了歪头,“可是,哥哥已经死了。吉尔伯特哥哥和莫里斯哥哥在对峙的时候相互给了对方几枪,他们都死了。”
国王猛地睁开眼,却有人比他更快发出了声音,“诺兰,你在说什么?”
吉尔伯特王子推开屏风,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是谁告诉了你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