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他,看着时鹤,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已不复存在。
只有一个一身玄衣,一头雪丝,一双赤血红眸的魔。
她突然就冷静下来,问他:“时鹤,这世间不管是对你好的人还是爱你的人诸多,你也获得了你一直想要的宗主之位,到底还有什么想不开。”
时鹤半蹲下身,白发垂过她的耳侧,落在她肩上,粘上了从她衣服下溢出的血色。
他无所谓得看着她:“你想知道?”
时荚点头。
“如果我说这些我从来没得到过,你信吗?”
“我不信。”
“呵,你还是这般的傻,总觉得自己身在光亮里,就该所有人都在光亮里。”
“……”
“也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般,缠着我,我说了我不喜你,仍非要缠着我……”
“……”
“就是那般固执的样子,我才会割舍不下啊……”
时荚突然觉得入了魔的时鹤跟她有点不对频,他说的话她都能听懂,却都理解不了。
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像摆在供台上的瓷娃娃,懵懂初期一见钟情,痴痴缠缠他将近十年。
虽然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甚至后面为了甩掉她竟然提出与云栖定亲。
但在云胡出现之前,她也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她以为他不爱他,但又难道是爱的吗。
“呵。”看着她困惑的样子,他突然又笑了,双手磨蹭着她脸上的血迹,宠溺道,“等过了今晚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
“你不好奇我带你去哪里吗?”
时荚坚定的看着他:“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会再杀你一次。”管你会带我去哪里。
男人沉默了,身后突然裂开一个口子,有什么黑漆漆的东西从口子里探了出来,但是眨眼间,就连着人都消失不见。
天空的雷鸣声复又响起,雨水打在她身上,驱散了刚才片刻的暖意。
她闭上眼,等待着下一道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