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梦使黎晏久久无法回神,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白贺生无奈眼神下的嘴角渗着长长的血痕,那幅画面直击她的灵魂。
她翻身下床,披上外袍,想去院外透透气。
推开门,见楼下一阵嗡响,小二匆匆忙忙地从她面前跑过去。
“怎么了?”
无人应答,只听底下乱哄哄地,斥骂声,惊叫声一股脑儿地涌入了她的耳朵。
“出来!快点!”
“开门——”
“全城封锁!缉拿逃犯!”
目光随着小二的身影追到楼下,只见官府上的士兵一间间推开客栈的屋子。
“缉拿逃犯?”黎晏心下疑惑,但是见这阵仗,心里面多少有些不安。
她转身关上屋门,将贵重的东西收好。
忽然,余光注意到了白贺生赠予她的那枚玉指环。
“这是我与百谱坐宴东家约定的信物,你戴着它,定不会有人伤你。”
他的话犹在耳边,黎晏将那指环戴在手上,端详了好久。
那白玉晶莹剔透,玲珑无瑕,摸起来与寻常玉石多了几分温润——
就像它的主人。
“罢了。”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摘了下来,轻轻放在了贴身的荷包中。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黎晏起身走了过去。
“快点开门!奉命缉查逃犯!”
她打开门,见是楼下那群官兵,看了眼那领头的,看似无心地问道:
“能让大人们在这个时候竭力追捕的,不知是哪位犯人?”
领头那位见手底下的人已经安排出去,便没有好气地说:“刑部跑出个重犯,尚书大人要连夜追捕,谁知道是哪个?就给了个画像。”
“我可以看看吗?”
他斜眼看了一下黎晏,抬着下巴招呼旁边的副手。
副手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皮纸,缓缓展开:“就是这位,若是姑娘见到这人,务必要上报官府。”
待黎晏看清画像上的人,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
凌迟手!
副手见她神色有异,问她:“姑娘见过此人?”
黎晏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我没见过。”
“嗯,此人非常危险,姑娘见到了一定要告诉我们。”
他连连嘱托,一边的领头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像转头就走:
“还废话什么?赶紧找!找完回府!在这耽误什么时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真以为被一群乌合之众封了个什么凌迟手的噱头就天下无敌了?”
副手被骂了也没有生气,用眼神对黎晏致歉,随后跟上领头。
这时候搜黎晏房间的那群官兵也离开了,她回过神,赶忙进屋关上门。
“凌迟手不是在西北吗?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开始搜查了啊!”
而且黎晏觉得以逯子玠的能力,不可能让凌迟手逃跑。
有没有可能,凌迟手不是一个人?
她心底慌的厉害,见搜客栈的官兵离开,套上风衣就往骁勇大将军府方向跑去。
夜晚的风格外刺骨,被吹开的丝丝细雪拂过她被冻得微红的脸颊,黎晏紧了紧风衣,罩在头上抵挡风雪。
终于,来到了府门口,远远的看见守门的小厮坐在门口打盹,她奔跑过去,差点滑倒。
这一声倒是惊醒了那个打盹的人。
“额……谁!”
黎晏忙跑过去,焦急地说:“劳驾!我要找上骑都尉!”
“黎姑娘?我认得你,这么晚了将军府落锁了,请回吧。”
“这件事情很重要!大人不会怪罪你。”黎晏跑得呼吸有些急促,见他要开始赶人,冷静下来沉声说道:
“此事若是耽误了,你负责不起!”
小厮被她这个模样吓到了,赶忙开了门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张锦歌披着长发穿着常服来门外见她。
“阿晏快快进来。半夜前来,有何急事?”
黎晏被她迎进门,见她挥退左右,急得抓住了张锦歌的手臂:“阿姊,凌迟手并非一个人!”
“凌迟手?”张锦歌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你慢慢说,别急。”
黎晏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气,稍微缓过来一会儿,她隐去了白贺生的存在,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来:
百谱坐宴杀手们的身份莫测,凌迟手京城西北两处作案……
“你的意思是说,西北那位杀了纳官的大公子和京城这位血洗扈太师满门的凌迟手,并非一个人?”
“凌迟手有可能只是一个称号,而这一个称号下的人,可能不止一个。但是稀罕的是,府上的人皆为凌迟手所杀,但只有那位大公子的死,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