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沾染了什么。
朔择问他:“祩子,还有什么事么?”
赫蒙笑了笑,没有回头,摆了摆手:
“无事,我想问,武试还要继续吗?”
王愣了一下,赶忙说:“濂和哀影出了这么大事情,我也不敢将皇子贸然送进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哦,原来如此。”赫蒙抬脚,再次踏进了飞雪之中。
转瞬间,与天地一白,不见了身影。
图总觉得赫蒙怪怪地,但既然此事尘埃落定,图心底是也有了着落,就是濂和哀影的事情,有些蹊跷。
一个人既然能将濂一个继承人杀死,带走哀影,本事可见不俗,但是放眼望去,又有谁有这个能力呢?
她突然想起赫蒙长袍边上的猩红。
有能力杀死皇子,能够自由出入王宫......
她不敢再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出了大殿,抄起一把伞撑着,追向赫蒙离开的方向。
——赫蒙!是赫蒙!
哀影不是赫蒙的救命恩人吗?赫蒙为什么要伤害她!
图把伞收起,脚步飞快,所过之处,皆被她带起的风掠起阵阵雪花——
赫蒙走得不远,她小心顺着留下的脚印,寻找着赫蒙的痕迹,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荒废了许久的无人之地。
“图殿下,你在找我吗?”
图猛地看过去,只见赫蒙站在一处残垣边上,双手揣在大袖子里,嘴边挂着浅浅的微笑。他站在那里,像是冰刀雪刻雕饰出来一般,安静地看着图。
图警惕地问他:“哀影在哪里?”
赫蒙疑惑说:“哀影殿下不是被杀害濂殿下的凶手带走了吗?图殿下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他装得毫无破绽,天衣无缝。
图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直觉告诉她,现在的赫蒙非常危险,她想先离开这里,也装作放松警惕般,对赫蒙说:“我自然是相信祩子的,那我便继续寻哀影姐姐,不打扰祩子了。”
她转身离开,这一举一动赫蒙都看在眼里,他欺骗不了自己,心中的失落席卷而来,他不由得问道:“他们那样对你,你不恨吗?”
“恨?”图回首望向赫蒙的眸子:“怎么会不恨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哀影?”
“因为摩诃国需要她。”
图的声音混入风雪之中,消散在天地之间。
哀影固然是嫉妒心强,但凭王对她的喜爱还有赫蒙多年的培养,哀影已然拥有足够的能力担任一方领袖或是拥有足够本领的执行者。
她可以不需要哀影,但是摩诃国的百姓需要,摩诃国未来的王需要。
赫蒙看向她愈来愈远的背影,一时间无言。
那道声音犹如鬼魅般在他耳边呢喃:
“赫蒙,你就是我——”
“摩诃国,该灭了。”
“住口!”赫蒙猛然清醒,他杀了濂以后,这声音一直伴随着他,他冷笑着:“灭了摩诃国?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降下几道神谕就当自己能统御世界了?”
他绕开残垣,后面赫然是一个地下密室!
而哀影,此时浑身鲜血的伏在地上。
侍从见赫蒙走进来,恭敬地行礼,告退。
哀影听见脚步声,惊恐地看向来人:“赫蒙......”
赫蒙问她:“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哀影已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但是她不敢不回答他的话。
“她说,摩诃国需要你。”
“咳咳......”哀影呕出一大口血,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可是我能活着出去吗......”
赫蒙蹲下身,雪白的衣服尽数铺展开来,他笑了笑,抬起哀影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当然不行。”
哀影崩溃了,她尖叫着:“赫蒙!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赫蒙歪着头看着她,抬起下巴的手收回:“你还是和我说说你在图身上做过的恶吧,说不定我一生气就会给你个痛快。”
哀影泪痕斑驳,她仰起头,发丝散乱在她的脸上,混着血和泪,哽咽着将她曾经在图身上做过的事情全盘托出。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从一开始的磕磕巴巴,到后来,哽咽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她跪伏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图的母亲是最下贱的王侍,凭着一张脸就能生下朔择和图两个皇子,尤其是生下图的时候,荷拉神像下竟然结出了荷拉之泪!父王就更加看重图。我母亲就因为王过分宠爱那王侍,便气出了病。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图死了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