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领着崔氏等人站在府门口,目光隐隐期待地看着前方。
昨日崔氏告诉他,之前她送去给温芙陪嫁的桂嬷嬷回来禀告,称今日裴珩会一同前来。
听到消息后他十分惊喜,亲自领着一家老小恭候在门外,然而在看到温芙独自一人从马车内出来时,他瞬间垮了脸色。
自女儿嫁去公府后,裴珩只在回门那日来过一次伯府,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连伯府的茶都不肯喝上一口,丝毫不把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
他原本想着,哪怕裴珩刚开始为了催情蛊的事对他有所抵触,他也能理解,他心想自家女儿生得如此貌美动人,时间长了,裴珩早晚会动心的,到时过去不愉快的事自然会一笔勾销,往后伯府有什么事,也便有了国公府这座靠山。
然而他并未想到,裴珩也好,国公府其他人也罢,他们压根不想认他这个亲家,平日里也从不与伯府有来往。
温芙自马车上下来,见到如此隆重的迎接,着实有些意外。
她将眼底那抹诧色隐去,上前朝忠勤伯见礼:“父亲。”
忠勤伯扫了一眼四邻,甚觉丢人,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他压低声音怒道:“先进府再说。”
说完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温芙顿觉不妙,昨日她叫桂嬷嬷回去同崔氏回话,并未说裴珩会一道前来,只说他有事外出,若下午赶得回来便来。
可方才看父亲阖府出门相迎的阵势,分明是以为裴珩会一同前来。
她交代得清楚,不是她这的问题,那想必就是传话的出了问题。
她看向桂妈妈,只见她紧张地低着头,再转眼看向崔氏,便看到她和一旁的温莹朝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压了压眼皮,不动声色地跟在众人后头进了府。
刚踏入前厅,人还未坐下,原本一路背对着她的忠勤伯倏地转过身来,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厅堂中响起。
他打得用力,温芙猝不及防,被这一巴掌扇得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她白皙嫩滑的脸上瞬间浮起一道红印。
她疼得皱眉,刚抬头就看见忠勤伯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朝她扬声怒斥道:“你长本事了?竟敢开始戏耍为父了?你别忘了,你嫁得再好,也是因为我的安排你才有今天!莫说你现在还未笼络住裴世子的心,便是得了宠,若有一日你在那边出了事,背后能给你撑腰的也只有娘家!”
她拧了下眉,平了平气,声音尽量平静:“父亲此话何意?我何曾戏耍过您!”
崔氏闻言站出来假惺惺道:“芙丫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嫡母,但你不喜欢我也便罢了,又何苦惹你父亲生气,姑爷若是无法前来,你老老实实说便是,为何让人传话说他会与你一同前来,害我们阖府出门相迎,结果人没来,却让我们活生生站在那儿让四邻看了笑话!”
温芙额角一跳,心内被崔氏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她回道:“我昨日同桂妈妈说得分明,并未说世子一定会前来,只说他有事外出,答应若下午赶得回来才来,您说我故意戏耍又是何意?”
一旁的温莹嗤笑道:“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或许你是故意让人这么说也说不定!毕竟你早就对我们心存不满,平日里三番五次叫你回来,你次次拒绝不肯前来!”
温芙也不理会她的话,直接看着桂嬷嬷道:“桂嬷嬷,可曾如我嫡母所说,是我让你传话说世子会来的?”
桂妈妈紧张地攥着手,又抬头瞥了一眼崔氏,低下头道:“是......是姑娘让我传的,说是她哄了世子开心,世子答应一道前来。”
素心急忙站出来道:“你说谎!你以前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自然向着她说话!”
崔氏闻言上前狠扇了素心一巴掌,怒斥道:“臭丫头,哪有你说话的份!”
“够了!”
主位上的忠勤伯看着乱糟糟的一副场景,顿觉头疼,他阴沉着脸道:“都给我闭嘴!像什么样子!”
说着,站起身来,朝温芙道:“你,待会来我书房一趟!”
说完,便拂袖而去。
书房内
忠勤伯坐在书案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朝静静站在那看着他的温芙问道:“在国公府过得如何?”
温芙眼中带着冷意,回道:“还行,暂未被人害死。”
忠勤伯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若没有我的谋划,哪有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做世子夫人,不比嫁给那个低贱商户强上百倍?”
温芙冷声道:“如此,我还要多谢父亲把我推入火坑了?”
忠勤伯看着那张同她母亲有四五分相似的脸,叹息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有时间同我顶嘴,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去以后该如何讨好你夫君的心!若有了裴世子在背后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