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忽听殿外有宫人来报:“殿下,黄门令来了。”
刘瑄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黄门令来做什么?”
一旁的秋兰适时提醒道:“殿下您忘了?前两日地震,殿里的内侍首领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跌断了腿,回家休养了。黄门令此次来,应是物色了新的内侍首领,带来拜见。”
经秋兰这么一说,刘瑄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黄门令居然会亲自上门,不禁疑问:“我何时有这样的面子了?”
“呃……”秋兰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虽说黄门令原本只是个六百石的中官,但现今却是多由中常侍兼领。刘瑄可不觉得,黄门令会为她特地走这一趟,这新来的内侍首领究竟是何人,竟能让黄门令如此费心?
思及此,刘瑄立马让秋兰请黄门令进来。
片刻后,黄门令就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内侍,走进殿来。
“拜见长公主殿下,愿殿下长乐无极。”
二人一进殿,便躬身向刘瑄行礼,而刘瑄的视线则越过黄门令,落在了他身后的内侍身上,“黄门令有心了 ,区区小事还要劳烦于你。”
黄门令此行到底有何目的,刘瑄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但意外的是,黄门令坚持谦称此次只是奉公行事,稍微客套了两句之后,便以有公务在身为由告退了。
望着黄门令渐渐消失的背影,刘瑄一时有些懵。
按常理,新进的内待首领完全可以自行来述职,最多黄门署派人来通报一声,毋须劳驾黄门令。可今天这一出,黄门令亲自送人上门,结果居然只是问了声好后就离开,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过,刘瑄现在没功夫去深究其原由,因为眼下,有个人更让她感兴趣。
今日放晴,晨光透过窗格洒在地板上,大殿中央,一身着内侍官服的青年男子,垂手而立。
他身形高约八尺,面容清俊,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非常好看,眸清明澈,似一池静水,令人生出一种久望的意念。
秋来和宫人们看的都有些痴了。
一个人光凭外貌就能让人心生爱慕和景仰,这样的人秋兰至今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她家殿下,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人。
“你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祖籍何处?”秋兰站在刘瑄身侧,替她问话。
“奴婢姓程名章,年二十有五,凉州,敦煌郡人氏。”程章态度从容,不疾不徐地回答。清澈低沉的嗓音,听的人洋洋盈耳。
秋兰不禁心中叹息道:这样龙章凤姿的儿郎,真可惜是个宦官。
“敦煌?”听到这个地名,刘瑄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打量了程章一番,说道:“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好气魄的名字。”
受到赞赏,程章淡然一笑,仍是不卑不亢地回道:“殿下,过奖了。敦煌此名,在世宗陛下设立河西四郡之前,就已有之,当地人一直如此称呼,但具体何意,奴婢也不甚清楚。”
“嗯。”刘瑄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那里原先是月氏和匈奴人的地方,想来月氏、匈奴的叫法与中原应该不同,我也是望文生义。那你就讲讲,敦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罢。”
“诺。”程章依令徐徐说道:“敦煌位于河西西北端,北靠天山,南通祁连,西出阳关,是西域交通的门户。戈壁荒漠旷远绵邈,山丘沟壑起伏层峦,无垠黄沙伴映诸天繁星,绵延祁连常积万古瑞白……”
“你可曾触犯过律令?”刘瑄突然打断程章的话。
对于刘瑄突如其来的提问,程章没有丝毫惊慌,当即回道:“没有。”
见他反应如此迅速,刘瑄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三分,“我们可曾见过面?”
“没有。”又是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程章表现的极为冷静。
两人莫名其妙的问答,让一旁的秋兰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为何一向待人宽和的刘瑄,突然会对程章咄咄相逼。
“回答的太快了。”刘瑄看着程章的眼睛,沉声道:“你都不想一下的吗?”
程章背挺的笔直,铿锵有力地回道:“殿下这样的贵人,奴婢如果见过,必定终身难忘!”
“说的好。”刘瑄叹息一声,颇有些佩服程章这口才,说的话能让人真假难辨。
但刘瑄知道,他所讲的名字和身份,应该没有一个是真的。
她看着程章,语气十分肯定的对他说道:“我应该是见过你的,你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熟悉。”
“这是奴婢的荣幸。”
这句话程章说的极其自然,没有任何的窘迫和迟疑。刘瑄瞧着他那气定神闲的表情,也懒得再和他对峙,反正他是谁,她早晚都会查清楚。
刘瑄想了一下,宫中会往她身边安插内应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梁皇后。
梁氏外戚掌权多年,刘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