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美。
“不是我们,我……”她指指楼下被跪着的阿翘拉着袖子的景序,补充完整:“们。”
“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多加照顾了,如今我伤势大好,我师兄也到了,总不好一直麻烦许公子。”
她的腿伤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伤口已然愈合,虽然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但已经无大碍了。
“林绾……”许觐川喝了口酒,把想要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和着酒一起咽下。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想着和她一路从玉阳到玉春,有人吵吵闹闹,好像路途不不是那么遥远,夜里也没有那么寂寥。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在别人那里是沉稳,是狠戾,偏偏遇见林绾总是要争那一口气的输赢。
“许觐川,你这个人吧……”她歪着头想了想:“虽然总喜欢和我吵,但阿翘和师兄却总是说你沉稳内敛……或许是我眼拙吧……无关紧要了,反正你是个好人,你这个朋友我林绾交了。”
“此后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吧。”
她喝得不算多,但站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夜里的风有些冷,她本想下去,却因瓦片久未修缮而长了绿苔,结果脚底一滑,往下摔去。
好在许觐川反应够快,也没顾上其他,扔了酒瓶就飞身过去救人。
林绾滚过片片绿瓦,在跌落屋顶之前抓住抓住横梁。此时的许觐川也来到边前,却没曾想到他为了稳住重心,下脚太重踢翻了最外层的瓦,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到林绾头上。
……
好在不算高,砸得不算痛。
林绾的声音和瓦片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许觐川,你大爷的!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许觐川,伸出头抓住林绾攀在横梁上的手,看着她脚底悬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然是来救你的!”
“一、二、三放手!”
林绾松手的瞬间,身体下坠。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两秒,林绾便感觉自己被抱着腾空而起。她看过去,他背后的月光朦朦胧胧,连带他的周身都披上了柔和的却让人挪不开眼的光亮。
缓缓落地……怎么这么快,林绾心里想,电视剧里的不是都是抱着转了好多个圈才落地的嘛!
她看着他,他也低头看着她。
林绾承认,好吧,这一刻她也被他迷倒了。
到底是许觐川脸皮薄了些,先移开了目光,转过头微咳一声,带着喉结微动:“你没事吧?”
他想伸手去摸摸她被砸到的头顶,而事实上他真的忘了自己抱着她,那么做了。
这熟悉的失重感……林绾搂紧了他的脖颈,好在他高,不至于他一松手自己的腿就重重的砸在地上……不然这于她的腿伤不得是雪上加霜。
而此时脑回路清奇的林绾想的是:幸好他松的不是抱住上身的手,不然自己岂不是要在他手臂之上表演一个……倒挂金钩?!
许觐川知道自己又错了,赶紧收回手扶住她肩膀微微屈膝放下林绾。
被放下的林绾揉揉头,已经无力吐槽了:“大哥……你没事吧!”
林绾合理怀疑,刚刚是月光太晃眼的缘故,或者被瓦片砸到了哪根神经,才会觉得他好看,明明傻气得冒包了。
而听见瓦片摔成颗颗瓦砾时就从内堂跑出来的阿翘和景序,自然是看到了全部过程。本来还很悲伤的阿翘难得弯了弯嘴角带起了笑。
“你说周老伯无人送终所以你要送他最后一程,但是阿翘逝者终已矣,活着的人要活得更坚毅一些。”景序不知如何安慰人。
自古医者,会遇见太多的死亡。大多的人不敢谈及死亡,可是有关死亡却是每个人都躲不掉的终点。
他一直都看得开……或许也只是没有真的发生到他身上吧。
“嗯……”阿翘点点头,跟着景序走进内堂。
天快亮了,香也逐渐燃尽,客栈堂内的缭绕的缕缕香雾,冉冉欲散。
周老伯下葬后,景序去看了村里其他人的病症,大多都已病入膏肓。
村里老人都不愿离开,只说这大半辈子活得够了,世道苍凉总是躲不掉一死。不如在这儿,免得颠沛流离,免得异乡埋骨。
这可让林绾有些伤脑筋了,因为她师兄说既如此,他便也留下。
他说:医者,不就是以药石之术和阎王抢人。
林绾知道景序,他有他的理想,他想试试是否真的就无破解之法,是不是真的只能等待着被宣判最后的死亡……
随后景序转头对许觐川说:“还需劳烦许公子带着绾绾上路,一路上多照顾一些她,绾绾小孩心性,公子多担待。”
“不必!”
“当然!”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但凡这个时候林绾总是忍不住腹诽,这没有用的默契不要也罢。
“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