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看了他一眼,径直略过他坐下,把昨晚从他手里夺来的印章放在桌面上:“曹大人有何事?”
这不明知故问嘛!
“下官不知许公子到蔽地有失远迎,对南桐管理有失至您的朋友受伤,深感羞愧,今特在日宵楼摆了宴席赔罪,还请您纡尊……”
“哪里当得起曹大人的赔罪,曹大人要是得空陪抬抬手,放我个自如进出南桐地牢的方便就好。”许觐川懒得和他耍那些九转曲肠的心思。
曹望话没说完被许觐川打断后愣了一瞬,听见许觐川这么有礼有节的说话,脑子一转,难道只是恰好伤到了他朋友所以他才如此动怒?
既如此推出几个伤她朋友的人,便也无事。既是邕王心腹哪里会不知这些事故人情。
“那都好说,许觐川想提谁那便就提。印章您用着,不急着拿给我。”曹望拿起桌上的印章,笑着双手奉上。
许觐川嘲笑似的勾起唇,打量着眼前的南桐镇的父母官,当真是能屈能伸。
他那起曹望捧在手里的印章,站起身来:“那在下就借着曹大人的印章狐假虎威一场了。”
曹望抬起头看见许觐川眼里寒冷的笑意,笔挺的身板高大又威严,立即又赔上笑:“哪里哪里,许公子自便用得称手就好。”
许觐川冷笑一声,抬步朝外走去。
南桐镇的地牢在青州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机关遍布。所以青州大多犯了大事又罪不至死的都关在了里面。闯进去劫囚的大多都死于机关之下。
地牢依山而建,是挖空了山体和地底。门口高高筑起的防水台堵住了梅雨季时水流的倒灌,像下走的路并不宽敞,石壁上到处是机关稍有不慎就触动了机关。
向下挖得很深,里面到处透着阴森,若是进口一关,整个洞里唯一的光源唯一能透气的便是山顶百米高的洞口。
原来是一个天坑啊,加上外面的机关难怪只有进没有出,但凡能从上而下的人那轻功百余年都遇不上一位。
许觐川在典狱长的带领下先迈了进去,所有的牢房基本都是建在凿出的山体之上,不过方寸之地。
预留出狱卒走路的廊道并不宽,堪堪两人并肩能过,外围加了栏杆往下看深不见底。
一路走进去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都从暗处走了出来。
“进去进去,还没到饭点。”典狱长敲了敲门栏,厉声道。
“许觐川?”那人衣衫整洁,倒是看不出是在这地牢里关了些日子的。
“哟,鼎鼎大名的奇侠于飞,怎么如今这般落魄?”
许觐川挑眉看了一眼牢里的人,甚是眼熟,想了想原来是以前劫财专挑富人,散财专为穷人,以山匪为伍与朝廷对立的奇侠于飞。他难得对外人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来,带着点讽刺的意味。
毕竟这人是许觐川花了些力气才捉拿归案的。当时邕王本意是要杀了他的,但许觐川觉得他也算不上穷凶极恶便保了他性命,下狱关押。
“这不是托许公子的洪福,让我在此吃喝不愁。”他也笑了笑:“怎么还在替你情同手足的邕王卖命?”
许觐川不欲和他多谈,他有要事,办完他还得去告诉林绾呢。
“嗐,看着你也是个好人,怎么那么不长眼跟了那样一个主子。”于飞也吊儿郎当的取笑着许觐川,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自身难保的样子。
“真是心中有佛看人皆佛,心中有粪视人如粪……”许觐川冷笑,继续朝里走去。
“那我就等你后悔那一天。”于飞并不在意,说完便转身隐人黑暗之中。
在最尽头,那些人十几个挤在一起,都是人高马大的挤在一间牢房里显得格外局促拥挤。
许觐川抱手环胸,看了他们良久才开口:“谁人指使,买卖双方是谁,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谁先交代谁先出去。”
不为所动,许觐川也不忙待到阿烈端来饭菜和桌椅,他坐下不急不徐的吃起来,饿了许久的他们肚子纷纷抗议起来。
“大人大人,我说了你可能保我性命?”有人冲过人群走到最前方。
“我能杀你便自然能救你。”许觐川眼皮都没见抬一下。
“小人只知那些男人是要出海,运往那泊蓝国。每次恰逢佳节后,都会有一批人会被送出去。”
“说得好。”
许觐川看了一眼阿烈,阿烈会意端起一碗肉递给他:“继续,说得好便带你出去。”
“起初我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次数多了就自然知道了。这两年坊间传言泊蓝国亲男色,其实都是我们喝多了酒不小心透露出去的。”那人狼吞虎咽的咬了口肉,嘴下含糊不清。
“小人也知!”又有人上前来:“好像是专挑面容俊俏的外地年轻男子下手,这样异地报官难度大,追查起来也难。”
“赏。”许觐川已然放下碗筷,开始把一切串联起来:“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