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荣国都,子时,永安坊褚府。
褚府公子卧房中去猛地传出一声惨叫,“嘉晏!”褚云景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我要去救嘉晏,嘉晏还在那。
他翻身下床,却撞上了拿着烛台匆匆赶来的随从。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涉风看着眼前的公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从小就跟着公子,他也从来没见过公子这样过。连鞋都不穿,就光着脚往外走。披头散发,满脸焦急到近乎狰狞。
“是你,涉风。”朦胧的烛光映照下,褚云景认出了来人。
“涉风,我是怎么回来的。秦嘉晏呢,她怎么样了。”
“什么回来,公子,您今日戌时就早早睡下了啊。”涉风一脸不解。
难道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不可能,那这梦境也太真实,太漫长了些。“现在是什么时候?”褚云景一把揪住涉风的袖子急切问道。
涉风赶紧扶住差点被公子撞翻的烛台,才小心回到,“已经子时了,公子。”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褚云景的脑子现在乱糟糟的,好似一团乱麻,有太多的事堵在里面,他又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才终于想到。“我是说,现在是什么年号、什么日期。”
涉风的眼睛都瞪圆了,身体也猛地晃了一下,连蜡油滴在手上都感觉不到。完了,完了,公子这是怎么了,公子要是出事了,夫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等了一会还没听到回答的褚云景不耐烦地把烛台从涉风手中夺走,就要往外走。看到公子这幅尊荣还要出门,涉风赶紧拦下,“公子,现在是甘露十四年三月初四啊,不对,子时快过了,那就是初五。”
“三月,不是七月......秦嘉晏呢?秦嘉晏现在怎么样?”
“您说的是秦三小姐?就是与您好友王公子定亲的,那位秦大小姐的庶妹?她好好的啊,她会怎么样?”涉风一脸不解。
褚云景却兴奋的都要跳起来,对,现在秦嘉晏还好好的,很好,自己会让她一直这样好下去。事情毕竟还没发生,一切都有转机。
“好了,烛台留下,你走吧。”褚云景慢慢把烛台放到圆桌上,就坐下发起呆来。
涉风一脸忧虑的看着公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晚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也很不寻常。不知道公子明天会不会变正常,还会不会再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从没见过的秦家三小姐。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外退,差点摔出门去也没有察觉。
褚云景就更不会察觉,现在是三月,那件事发生在七月。这一次,自己一定要保护好那块玉佩,不要让嘉晏拿走,那样她也许就不会和黑衣人见面了。
对了,玉佩。想到玉佩,褚云景又急吼吼地拉开床头暗格查看。
下一刻,一块四分五裂,断茬处还混合着暗红血迹和泥土粉末的玉佩出现在他面前。
让他瞬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树林,回到了那一刻。自己还趴在地上,背着嘉晏行进。怎么会这样,上一世直到最后,玉佩也在自己的衣袋中完好无损。
不对,这些泥土。褚云景用手指小心蘸取了一点粉末,放在眼前仔细观看,是猎场的红土。整个京城范围,只能猎场才有的红土,现在出现在了这块玉佩上,难道自己能回到以前的根源,就在这块玉佩上。
这块玉佩竟然是如此奇物。它现在已经这样了,嘉晏再接触到它,会发生什么事呢。说到嘉晏,三月初五这个日子,好像有点特别,是什么呢。
褚云景就这样一直坐在桌前思考,直到天光微亮,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才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王夫人问起,涉风就支支吾吾地答公子兴许是昨日起夜频繁没睡好。幸好王夫人也没起疑,只是让涉风以后多盯着点,不要让公子睡前喝太多水。
延福坊,秦府。
嘉晏正坐在澄怀堂一侧的小花厅品茶,这是郑夫人刚刚吩咐侍女沏的,据说是郑夫人兄长派人快马加鞭从任上送来的新茶。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这新茶就会一人一份送到三姐妹院中了。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到,正想着,一阵香风刮过眼前,竟把茶香都给盖了去。是二姐姐到了。
“母亲,是女儿来迟了。请母亲恕罪。”秦嘉恬软下身段,娇滴滴的给郑夫人请安。
郑夫人用帕子轻轻搭在鼻子上,眉眼间略过一丝厌恶,却不是对秦嘉恬本人,而是对她的行为举止。“嘉恬,最近睡的不好吗?”
“睡的很好啊,母亲何出此言。”秦嘉恬不解。
“睡得好,记性怎么变这样差。教养嬷嬷给你的教导全忘了吗。熏这么重的香,还有这礼行的,上不了台面,惹人笑话!”郑夫人一个眼风扫过去,身旁站立的侍女赶紧去把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散散味道。
看到侍女的举动,秦嘉恬羞的脸颊通红,口不择言道,“对不住,母亲。女儿没想那么多,只是这香是舅舅所赠。为表孝心,不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