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是继续任职文渊阁中为宜”,慕如道,“眼下朝局中,皆有桓家的部署,在前朝,皇家会留意布置,桓家要察觉不易。而小小文渊阁,各方势力均不留意,恰恰容易发现破绽。我若此时,由世子安排从文渊阁调往前朝,只怕引起皇家警惕,打草惊蛇,反不利于世子”慕如道。
“慕兄真不愧为慕安之孙,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眼见学识皆不凡,能引慕兄为知己,是桓郑之幸”。桓郑道。
“慕如不敢称世子知己,能为世子鞍前马后,便是慕如之幸。若能为世子大业效力,世子功成之日,便是慕如尽孝之时。了祖父天下大同心愿,是慕如毕生所求”慕如道。
“慕兄孝义两全。慕兄心意,桓郑今日总算得见。日后但有信息往来,慕兄可凭此信物前往樊楼,桓郑自有安排。”桓郑道,“慕兄且随意赏玩,桓郑且去应酬”,“好生招待慕公子”,桓郑唤来管家交代道。
“不,世子不可,眼下世子不可待慕如别类,否则反倒坏事。”慕如道。
桓郑一听,也深觉有理,便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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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王,你这是何意。是公然藐视我朝法律吗”。
桓郑才一进大厅,便听桓德此语。
只见崔王手中开展一幅画,画中是獬豸,又称法神,也称解廌或解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
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万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此画形神兼备,颇得法神威严之态,若是名家之作,自然价值不菲。这是崔王赠与桓德的寿礼。
“王爷费心寻来此画,本是王爷费心了,然我父既总揽朝政,自然不敢知法犯法,王爷,得罪了”,桓郑言罢,正待唤来幕僚,正欲行文。
“看来本王此礼恰如其分,送与丞相,实在是相得益彰”崔王一笑,言道,“此画非名家之作,乃小女所画”
“王爷倒是破费心思,小女儿画作何来如此恐怖之态,老夫倒是孤陋寡闻了”桓德道。
“丞相有礼”,娴岱郡主施施然向前,“父王身为宗亲,怎会知法犯法,此画乃小女拙作,献与丞相贺寿,也是献与我朝当世法神,公正不阿,护我大晋朝纲”。
桓德不为所动,向桓郑使一眼色,桓郑领会。
“郡主妙笔。桓郑不才,可否请教郡主丹青”。自上次宫中夜宴,桓郑对娴岱略有好感,只觉这郡主貌美、聪慧、识大体,只不知今日此情,郡主又当何解。
“如此,娴岱便献丑了,烦请世子为娴岱备好画室画具”,娴岱道。
“郡主既有此画工,何须画室,不若就在此处,也好叫我们领略郡主技艺。”桓郑道。
“如此,娴岱献丑了”,娴岱心下一笑,毫无惧意。
娴岱当众挥毫、勾勒,并不理会周边人的议论,笔走游龙,挥毫泼墨,果然,一头獬豸慢慢张牙舞爪开来,形态威严,让人一望生畏。
“娴郡主果然技艺高超,刚才是桓郑唐突了”,桓郑道。
“崔王,适才是老夫失礼了,郡主才艺双全,崔王教养有方。只是,寻常闺阁女儿更喜柔情的画风,郡主怎会留意这恐怖之物”,桓德道。
“獬豸是法神,是守护世间公理,维护晋室统治的神兽,怎会恐怖。
娴岱以为,世间万物不能以外表可亲与否来论是否恐怖,而应以其对世间的意义来论。
若有一法,于世间有益,纵然不得人体谅,也应排除万难坚持到底。
而若有一物,于世间有害,即使繁美异常,也应摒弃。口蜜腹剑如是,良药苦口如是。”
娴岱施然回答。
桓德看向娴岱,脸上开始有了笑意,招呼崔王娴岱入座,还交代桓郑好好相陪。
娴岱觥筹应对得当,得体大方,桓德看在眼中,心里有了计较。
今日宴罢。宾客散去。
书房之中,桓德与桓郑议事。
“郑儿,你觉得娴岱郡主如何”,桓德问道。
“儿觉得娴岱郡主甚好,貌美、得体,也有筹谋”,桓郑道。
“听闻崔王曾想请陛下赐婚娴岱郡主与你,陛下不敢做主,如今看来,此事未必不能成。娴岱郡主人才,倒是可做我桓家宗妇。只是,若娶了娴岱郡主,嫡公主当如何。皇室虽说不如前,到底要顾得脸面周全。”桓德道。
“嫡公主身份正好,可是过于愚蠢,儿难以她为妻。只是若舍公主而娶郡主,只怕伤了皇室脸面。若是公主为妻,郡主为妾,只怕公主难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