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
那嗓音低沉,短短一个字,便叫紫晴有些惧怕,朝凌佳蕊身后退了退。
凌佳蕊轻笑,“官人喜欢什么样的,妾给你买。”
那语气调笑意味颇重,叫作楼啸川没去过烟花地,听不出里头的深意,冷着脸,僵硬回道:“用不着。”快步走出屋子。
待脚步远了,凌佳蕊收起玩笑模样,交代道:“去给他置办几身,整日穿得破破烂烂,哪有将军的气派。”
紫晴应诺去办,里里外外给楼啸川置办了百身衣裳,快比他长到现在穿过的还多,叫他不由觉得,自己仍旧没逃脱当面首的命运暂且不提。
只说当日潜渊阁冷冷清清,楼府却门庭若市,几百年没这般热闹过了。
不多时,楼啸石便领着万卉来拜堂了,姜氏眉开眼笑,忽而又眼角洒泪,激动万分。早把凌佳蕊那档子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直到入了夜,宾客散尽,将军府恢复了往日光景。
周姑姑指东道西,命令几个下人规整东西。
姜氏又喜又累,扶着香环的膀子笑眼看着。
心说楼府三个哥儿总算都成了家,万卉又早有了身子,来年再添个胖孙,真是什么都齐了。
见姜氏心情大好,周姑姑整整袖口,走了上去。
碎岳庭里,楼啸石和万卉正是洞房花烛,但潜渊阁里显然不是。
天色早暗了,方明瑞数不清是第几回送客了,又劝又推终是把楼啸川赶出了屋。
后者踏着碎月,踩着小步,恨不得爬回去,从后罩房走回正屋,硬是磨蹭了半个时辰。
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凌佳蕊不过是个姑娘,也不能把他如何,偏就觉得这屋子叫他迈不动腿。
回廊下徘徊了须臾,想想又觉好笑,这是他住了二十一的屋子,怎么还进不得了,遂深吸一口,去了。
里屋,凌佳蕊早换了常服,歪倚在塌上,头一冲一冲得点着,很是困倦。
“姑娘去睡罢。”紫晴灭了灯,只留一盏端在手上,“今个儿天不亮就起了,别等姑爷了。”
“叫二奶奶。”凌佳蕊含糊道。
“是,二奶奶!”紫晴笑道:“去床上睡罢,榻上怪冷的,姑爷大概吃酒去了,别等了。”
凌佳蕊点点头,“那睡罢。”方要下榻,听帘子响了,她抬眼去看,恰与楼啸川四目相对。
“回来啦?”她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软绵,像只睡不醒的猫儿。
屋里灯光昏暗,暖黄的油灯只堪堪照亮床头一隅,楼啸川的头微微低着,一点儿没叫光照着。
凌佳蕊看不清他,只见他背后的人影高大非常,那肩头宽阔厚实,靠起来定是十分舒坦。
见楼啸川呆立着不动,凌佳蕊跳下软塌,走了过去,近到一尺距离才停,仰头看着对方,问:“还为衣服的事不高兴呐?”
提到衣箱,不免叫楼啸川想到里头的东西,冷脸转移话题道:“不习惯屋里有人伺候。”
紫晴是凌佳蕊带来的通房丫鬟,就是睡在屋里也是寻常。可既然楼啸川说了,她还是走到一边,看了看凌佳蕊的眼色。
后者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有事便扯铃。”紫晴悬着心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楼凌二人,凌佳蕊鼻尖微动,又闻到那股冷冽气息,可这人胸膛分明温暖,不知为何总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过来。”凌佳蕊软声道,转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楼啸川不是耳根软的,不知为何,言听计从跟了上去,立在床头不动。
被褥凉得很,凌佳蕊颤着声音道:“你叫紫晴出去,是不想咱们穿帮对罢,方便咱们分开睡,唔......”
凌佳蕊抬眼思索,仰视对方,鸦羽般的睫毛扑闪,斟酌道:“我睡床,你睡塌,这样行吗?”
“你说什么?”楼啸川光顾着看她眼睛,没听清。
他说话的调子向来冷硬,凌佳蕊当他不肯,可怜道:“你这里不烧地龙,榻上凉,我怕冷。”
这回是听清了,楼啸川也不答,只欺身靠近。
“做什么啊。”凌佳蕊微微后仰,双手抱胸,戒备起来。
床上厚被铺好了,里头还叠了床薄的。
楼啸川一挑眉毛,冷笑道:“拿被子啊,不是叫我睡塌吗,难道不能盖?”捧着薄被走了。
随着他离开,暖意也随之而去,凌佳蕊感觉周身一凉,忽而想到什么,一拍被子道:“回来,咱们还有要紧事没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