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嬷嬷检查汤药水,确定莲玉用过药了。
检查的嬷嬷又是个豚鼠精,只通嗅觉没有四感,只要将莲玉的体香味顺入药浴里,也算蒙混过关了。
“怎么样?几成像?”她没底气的向他问道。
少年望着她随风而雀跃的眼睫,在雨后朦胧的日光之下渡上一道明媚的色彩。
“我觉得不像。”
他唇齿轻起,碰撞出只言片语。
“怎么会完全不像!一层都没有吗...”
“嗯...有七层”
“七层还叫不像!”
云禧一手肘敲在少年的肩上。
“差那几层到底在哪了?”
她垂帘问他,眉头都要打成了条平安结。
她将皓白的手腕从纱袖中露出,在莲玉脸前晃了晃,示意他也将手腕拿出给她闻闻。
“给我仔细嗅嗅”
盘坐在塌上的男孩并没有立即回应她。
消瘦的骨指将蓝金色的烙金袖捻起,动作轻慢又纠结。
华丽的绣纹被拉开,入目的便是掩藏在美丽之下被白色绷带缠绕的瘦骨嶙峋的手臂。
“丑”
他低喃。
“阿姐可以闭着眼睛”
云禧真的想揍人,这伤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说什么静嘉独爱贤侄,这爱也未必太沉重了。
还不如和她一起留在北境呢。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后悔把莲玉送回了京都。
“腕间都上了药,体味早已不纯了,阿姐想判别也很难。”
他将伤盖住,细润的声音如从屋檐上滴入雨坑中的水滴,将云禧的思绪一下子又唤了回来。
“那七层也....”
“还有一处是干净的,体味也纯粹。”
他打断她的话,将垂落在云肩上的细密如雨瀑般的长发挠了起来,聚在了左肩。
碧绿色的雪裳像柔顺的藻丛搁浅在似白玉般皎净的脖颈。
他侧头不敢看她,声音都是暗哑的。
脖间的青筋掩埋在细腻的皮脂之下,微微跳动着。
像平静深海中永无止境的暗流。
“要不算了,你先收拾,我.....”
云禧无措的眨弄着眼睛,转身想先出去,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像一把牢牢套住她的环。
“只留七层的相似度真的能骗过那只老豚鼠吗? ”
“阿姐是想拿我去和那七层的成功率冒险”
“还是嫌我。”
少年的指结冰冷又柔软,僵硬又缠绵。
“我从未这么想过”
云禧叹了一口气,回头站在了他身前,眼神明明很坚定,瞟过他的脖颈时又飘飘乎乎的不敢看他的脸。
相信自己,他只是和自己带大的一个弟弟而已,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平生偶然相逢的一个朋友。
哦不,弟弟。
自己现在只是不得已做出一些事来救他而已。
仅此而已。
她在心中不停的祷念道,双手捏住少年的衣角,咽了口唾沫便将头向他脖间探去。
额间的汗都留了半截,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灵兔的鼻子仔细嗅明白。
莲玉现在心理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她的心跳已经要在胸腔里爆炸了。
是的,要炸了。
都害怕他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阿姐,痒...”
还没自我麻痹完。
少年的声音如飞渡碧波的飞鸟,惊起惊涛骇浪一片,把云禧惊得一个大阻咧。
脚颤着崴了下去,失重的身子一把便被少年扶住腰身。双手如溺水拽枯木死死撑在了莲玉的肩上,整个人半入他怀中,微跪在了塌上。
这下是真的炸完了。
少女的脸都要羞完了,鬓发顺着脸颊是彻底被迫埋在了莲玉的锁骨处。
她手抖着强装着冷静,声音都压了好几个音,恍恍惚惚的想从他身上起来。
“我先....”
“别动。”
男孩的声音很轻柔,朦朦的像是隔了一层纱一般轻轻飘飘的穿进云禧的耳膜。
莲玉瞟了一眼少女明显一抖的指尖攀附在他肩上,将五官转入日光的阴暗处,喉结不安的滚动在皮肤之下。
屋内的木灰色的博古书架被下人们擦得很亮。
日光打照在上面都能映出一簇簇斑驳的细光反射在少女栗棕色的发间。
柔软的发丝像无骨的云。
他将她的腰扶好,腾出另一只手穿进少女的发海中。
“可能会有点疼,那根发簪完全勾在我头发上了。”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