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坐在矮凳上的小禾子正从囊袋里拿出一带糖炒板栗喂着绕着他团团转的松鼠们,垂首的机会便被一只从空中飘下的羽毛挠住了鼻子,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他警觉的怂起脑袋向四周望去。
这结界之内的世间凶兽四伏,他可不想还没等到殿下们出来,自己先被猛兽咬死了。
但好在他们入墓前,沾了长公主的光七殿下特地给他画了个地隍符,正常情况下只要他不出灵符画的圈,猛禽都是进不来的。
还没等他自己安慰完自己。一只张着翅膀的巨鸟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鸟儿藏青色的羽翼刮起一阵巨风,深褐色的鸟喙长而直,冒着绿色的灵火,差点没直接杵到他脸上了。
“救命啊!救命!七殿下!....”
他一边嚎叫着,一屁股翻坐在了地上,往墓碑边爬。
不是说凶兽进不来吗。
小太监在心中哭喊到!
“首先我不是凶兽,其次我的灵力属性刚好克你家主子。”
巨鸟似乎听到了小禾子的心声,身形一点点缩小变成了一个容貌俊俏的绿衣公子。
银灰色的头发如同月光的流华被一条简单的绸带绑在颈后,他拿了一把竹剑笑呵呵的蹲在了小太监身前。
“青鸟大人!”
待看清了巨鸟的人型,小禾子立马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又跪了下去。
他只在皇家画师的画中见过这为大人的容貌,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而且连原型都被他撞着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青鸟大人为远古神兽,百年前随静嘉进京便成了昭临皇城的护城兽,几百年来除了静嘉进京那日,便再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还请....”
求情的话刚到嘴边,一只水系的寒冰刃便插入了他的咽喉。
倒在草野上,松鼠们抢食完从他手中倾泄而出的板栗便如一枝被吹散开来的蒲公英,全全散了去。
他的眼珠子朝脑后翻眨着,新鲜的血液从喉间挣涌而出,沁润在冰刃上结成一滩深红色的血冰。
心脏跳动的最后一口气,只见绿衣的男子温柔的走到他身边,握住自己喉结上的刃一口气直接杵穿了喉没进了地里,送了他最后一程。
“水冰系法术真难用。”
青鸟甩着自己酸痛的手腕吐槽道。
要是换莲玉自己用他的冰刃恐怕是不用像他一样蹲在地上还要补一刀的。
但也没办法,毕竟是那位的法术,自己用不好是很正常的事。
他一边想着便一边把太监的尸体收入了锦囊中。在树影中摇身一变便化成了小禾子的样子,拿出一个铜镜满意的照了照,便背上了一旁的背篓向古墓内走去。
白色的雾气飘散在空中,山茶的茎叶一簇簇拥在廊厅的各个角落。
云禧踩踏着亭廊底下透明的水波,各色的鱼儿慢悠悠的从她脚下散开。
跟着老者进入大门之后才发现这古墓之下别有洞天。
墓室内似乎是一个倒置的世界,脚底是入紫林前那片碧湖,水面之下则是结界外倒置的天空。
站在一片无垠的水波之上望着底下扑腾的飞鸟和湖水中央通体碧玉的高塔,云禧才真正有了他们真正进入了碧湖之内的实感。
“殿下请用茶”
老者将茶盏推到云禧面前,用汤匙拾了一勺金酿盛入盏中。
玉匙随着茶波搅动,绯色的酿液慢慢溶进茶里,像染红黄昏的红霞,被困在了方圆之地。少女不安的坐在亭中,盯着中央三十丈高的宝塔发呆。
“殿下越忧心,除了烦闷自己对莲玉公子没有任何用处”
老者从衣襟中拿出自己的古琴,悠然自得的开始修理起来。当时挡住少年那一刃还硬生生撇断了自己一根弦。
“老师傅,他到底多久出得来啊”
这个世界怎么没有战况的时时转播呢。云禧垂头忧愁到。
当时老者刚带他们进入主墓,便把自己支到了宝塔外围的亭廊来,说是只有被太师丰恒应于了资格的才能靠近宝塔进入试炼。
“强者可能要半月有余,弱者可能出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刚刚把我支走的时候可没说过有性命之忧!”
少女大惊,拍案而起。
“年轻人要少动怒”
他抿了一口茶水。
“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这位表弟是何角色,怎么可能死在塔中。”
真那么弱也不至于把自己的琴弦都挑断了。
老者年着长长的白胡须无声感叹着。这还是拿不起自己佩剑的水平,拾起剑得了啊,怪不得大师兄淮水直接将玉牌给了这姑娘,让她自己带着弟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