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一幕,冲上来喊了句,“妈!”
他把人拉到身后,轻声安抚她, “我妈立这么多规矩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你别怪她。今天打你是个意外,算在我身上。我是你哥,你以后都可以找我。”
少年坚定的字句,像一剂定心针,把她寄人篱下的委屈、苦口难言的经历都融化成一片薄薄的糖片。
又当着乔应瑕的面替她夺回面子,“妈,您不应该打她。”
紧接着回扇自己一巴掌,顷刻间通红的脸缓缓抬起来,“我替您还了。”
江亦吟至今记得他扇自己那一巴掌有多狠,薄边眼镜被打落在地,两片镜片通通跌落出来碎成几片,左脸清晰的红掌印,他的反抗和承诺一望而知。
平日里规规矩矩,连擦拭眼镜镜片都如羽拂过般轻柔的人,却为了维护她,做出了这么激烈的反应。
乔应瑕错愕瞪眼,难以置信,“既川,你现在是要为了她跟我闹是不是。”
大概是自这天起,两人的关系,在交缠丝线绷直的丝线中,散开成根根分明的脉络,连接着两颗青雉的心。
江家在周家的加盟下在津市有步步高升之势,江亦吟心里逐渐清楚,乔应瑕大抵是看不起江家的。
以至于后来在周家的三年,她学着隐忍,学着退让,也在心里悄悄给周既川挪了个位置。
这不妨碍乔应瑕还是讨厌她,夹枪带炮的阴阳有失风度,那么借人借物作比的口诛笔伐便顺其自然。
离开周家回津市的那天,她听见乔应瑕的忠告是,“永远不要打既川的主意。”
江亦吟并不想提起这些对她来说有如细针扎入皮肤,牵扯她神经的记忆。偏偏作为当事人的周既川一提,那记忆的阀关被骤然摁开,强迫她认清自己。
胸腔有胀痛感压下来,她微微平缓,强扯出一个得体的笑,“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周既川抬手想摸她的脑袋,似有安慰之意,“我就是怕你觉得在周家那几年不快乐,对我失望。”
江亦吟下意识偏开头,回避道:“我怎么会对你失望呢,你什么方面都那么优秀。”
周既川难掩嘴角的苦涩,顿顿收回手,“你以前总让我摸摸你的头安慰你。”
“我们不是小孩了,小孩才要摸摸头。”
“在我眼中,你永远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妹妹。“
江亦吟呼吸加快,转移视线,朝前一指,提醒道:“又是绿灯了。“
话题中止,室内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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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车堵得老子眼不见心不烦,沈恪,来一把?”唐舟心烦气躁,一个劲朝沈恪那抻。
沈恪虚阖着眼,车窗被关得严丝合缝。
“你把车窗关上干嘛?我都要闷死了。”
唐舟倾身要开,沈恪抬手打开他的手,音色低沉,“心静自然凉。”
“你还别说,三十八度的高温,我燥热难耐,身子凉半截心都不可能静下来的。”唐舟吸了吸鼻子,憨笑声。
说着,他强势地扒开沈恪,硬生生把车窗玻璃降了下来。
两辆车并行,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唐舟一眼看准了边上那辆车的型号,“豪车啊,沈恪,你啥时候能搞辆给我坐坐。”
沈恪嗅着身前因为车行驶导致人晃动,从而忽远忽近的汗味,拧了拧眉,“唐舟,你信不信我现在能把你扔到他车顶上去。”
“不信,你肯定是嫉妒人家了。”唐舟厚着脸皮说。
一只青筋绷起的手握紧唐舟的大臂,力道渐紧,唐舟吃痛,压着气求饶,“哥哥哥,你是我哥,放放放……”
“欸,我怎么看这车主这么眼熟啊?”感受到沈恪松了力,唐舟又添油加醋,“他长得好像今天我给你看那照片里搂着亦吟姐的男的,你快看看,你看是不是——”
“亦吟姐,你角色进入倒是挺快。”沈恪稍加了把力,唐舟哀嚎如开水烫猪。
“啊,你下手是真狠。”唐舟话说了一半,被甩回座位上,背脊砸到硬板,连连叫冤。
阴鸷的眼神似是朝他那瞥了眼,唐舟捂住嘴,留他片刻安宁。
后半程道路疏通,车子加速行驶,两辆车竟巧合停在了同一目的地。
唐舟摸着背下车,眼珠子一瞪,兴奋扯着沈恪,“你看,真是他们。你不去打个招呼?”
不远处站着两道养眼的身影,男人手肘搭着一件薄披衫,趁着风起,绅士展开给边上的女人披上。
他们身后晚霞烧如烈火,红晕满天。
沈恪定定看了几秒,冷声道:“不关我事。”
“什么脾气,我帮你打。”唐舟露出标准的八齿笑,扬手,大声喊:“姐姐好!”
沈恪怔了一瞬,似是没想到他真喊,疑惑歪头睨他一眼,“犯病?”
江亦吟扯拢肩上的薄披肩,听见身后一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