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到腿上多了块东西,迟缓扭头,“谢谢。”
“跟我也这么客气?”
江亦吟学腔,“我总不能用老板的语气跟你说,小周,干得好!”
周既川赞同,“你倒也不防试试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谈恋爱。”
江亦吟脑袋上扣了个问号,没再搭理他。
下飞机后,周既川约见了在伦敦休假的令辞,江亦吟没有深聊的兴趣,驱车去了疗养院。
天高气爽,江敬推着轮椅上的女人沿着翠蓝的湖泊散步,几只鸽子飞落在他脚边,随他靠近一哄而散。
江亦吟远远看着,没出声破坏这安静的一幕。
妈妈的记忆对她来说总是很模糊,在爱丁堡读书的那几年,她都是通过护士的视频了解到她的近况,恢复期的她说话很慢,手脚不利索,表达欲旺盛时,也会急得手舞足蹈,可江亦吟见到这一幕时,会心生说不上来的焦躁。
她的妈妈从她初中后,在她青春期最需要她的时候,无法给予她正常人的反馈。
高中三年的家长会都是乔应瑕来参加,她极少待完全程,每每听完和江亦吟有关的评语,就会大肆离场。她身份特殊,又着装艳丽,不免打眼。
偶尔艳羡身边同学有妈妈来接,她却只能笑着跟他们挥手说再见,又孤零站在路边看车子开远。
江敬作为父亲,他尽职尽责,但他始终给不了江亦吟需要的那份母爱。
艳阳下不知站了多久,江亦吟调整好心绪,笑得明艳,小跑到江敬身后,拍了掌他的肩,“爸!”
江敬被赫然一吓,“你个臭丫头,你爸和你妈差点就交代在你这一声里了。”
“哪有这么夸张。”
“什么时候到的?”
“上午。”
“也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
“这不是为了给你和妈一个惊喜吗?”
“啊呜啊呜”的杂音打断父女俩的斗嘴,江亦吟视线下落,看见妈妈兴奋地抓住她双手,笑得像个孩子,可声带发出来的音色却与温馨的场面大相庭径。
她奋力的样子导致口水直流,江敬连忙拿帕子去擦拭。
江亦吟的笑凝在嘴角,捧住她的脸,“没事,妈,说不出来就不说了。”
外出休息的时间够了,护士过来接人,江敬把推车让出,站到江亦吟身侧。
江敬狂眨眨眼,用手揉了揉,“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车祸让你妈妈声带受损,双腿瘫痪,我们一家在津市开着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公司,也不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你爸爸我无能,虽然把公司做大做强了,但始终没能找到那个肇事者。”
江亦吟也记不清那天的光景了,上课上至一半,班主任匆匆叫出她,告诉她妈妈出车祸的意外,赶到医院时。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安抚她,她妈妈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以后可能都说不出话了。
那时的江亦吟乐观地安慰自己,命都捡回来了,其他相比,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在高中的某篇作文里提及自己的哑巴妈妈,说她如何可爱,被当作范文示范时,从底下传来的嘲笑声让江亦吟如梦初醒。
年少的羞愤让她为此羞愧,她开始期待得到一个健康的妈妈,迫切想要得到乔应瑕短暂作为她妈妈身份对她的认可。
出国后再次在疗养院见到妈妈,江亦吟看见她在播放自己和江亦吟小时候拍的视频,里面她有着一双健全的双腿,手舞足蹈拍掌教江亦吟唱歌,歌声温婉动听,全然不似现在这边嘶哑,连说话都费劲。
那一刻江亦吟才觉悟,她的妈妈本是健全的,自由的。
高中三年的自我禁锢,终于在这时解开枷锁。
江亦吟抱住江敬,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爸,找不到我们就继续找,医生说妈妈的腿有百分之八十的恢复率,嗓子也比最初好很多了。我相信再过几年,她可以好起来。”
江敬长叹,摇摇头表示希望渺茫,话锋一转,“那个孩子没跟过来?”
江亦吟直身,心虚地摸了摸耳垂,“他、他最近学习忙,甩小性子和我闹脾气呢,不过来也好,省得分心。”
江敬若有所思,“你要多教教他,等他高考之后,带他进公司历练,老沈家那点东西,多少人惦记着,这么高调的放我们手里,也是烫手的山芋,爸爸希望你能帮他一把,让他尽快接手沈家。”
“要是他没那个打算呢?”
“不可能,他就算不是沈家亲生,我们就算是拱手相还,也在情理之中。”江敬肃声,“你不要小看他脱离沈家在外面滚泥潭的行事。这孩子的潜力大着呢。”
江亦吟垂眼,“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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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十一点,航班落地,TK带领电竞俱乐部的五六人直奔酒吧。
“不是吧老大,刚下飞机就带我们来喝酒啊?”一行里年纪看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