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吟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竟然是没觉得沈恪说的有什么不对,直至她视线跟随慢移到月台。
她的回忆凝在一块,莫名找不到关于这些东西的记忆,她急中生智,“这难道不是我给你买的吗?”
沈恪一气呵成准备离开的动作在江亦吟这句无辜的反问下彻底破功,“给我买的?”
江亦吟想起拿错快递那晚,脱口而出,“这又不是他的尺码。”
心底的一点温存在江亦吟毫不犹豫的回答下消弭,背如刀割,沈恪红着眼眶,“你连他的尺码都知道?你看过我的不知道我的尺码?”
被迫回忆起那个“一不小心”的画面,江亦吟说话变得磕磕绊绊,“我也没说过我看过他的吧?而且那天晚上谁看你了。我的眼睛又不是尺,看一眼就能量万物。”
沈恪被这话气笑,“行,谢谢姐姐这么好心,内裤这种私密的东西,就不用给我买了,被周总听见影响不好。”
说罢,沈恪又把那一叠他目测自己穿着就会小的一团塞进箱子,自顾自关合,才拖着离开。
关门的气势看起来凶狠,反手往里一推,结果门只是咔哒碰了一下,闷哑的一声,连门锁都没卡进去,留出一个缝隙,又因惯性吱呀往后倒。
江亦吟透过那条缝,看见沈恪拖着箱子进电梯,一路到电梯闪现的数字变成零,胸口处奇怪的心慌、心空一股脑往心脏挤压。
说出来是哪难受,但呼吸渐渐不平稳,一阵一阵的抽搐伴随着钻心的痛往后脑爬。
房间里分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他们都很少回来,可江亦吟站在客厅中心,偌大的房子只余留她一个人。
而另外一个人再也不会住进来,江亦吟才发现,原来断离感是这样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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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伦敦的航班于上午九点起航,江亦吟加班加点忙完公司里年前的工作,身心疲软,一上飞机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她呼吸不畅地平躺着,一如被包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罩中,眼睛上方轻飘飘罩下来一片法式白纱丝巾样式的飘带,透过窗外阴冷的浅蓝色调,能看得清稠密而又精细的丝线。
在触及到身下软滑细腻的真丝床单后,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一道朦胧的身影从她视觉边缘走近,高挺劲瘦的体格压迫地停在她面前,身侧凹陷下去,看不见脸的影子乌泱压下身,钳制住她的双腕。
江亦吟试图叫出来,回应她的是被软唇封住的呜咽。
嗓子哑了,身子僵了,只有意识还在延续。
双手被高举过头顶,脖子上碾滚着移动的热气,从喉骨一路向下,无一幸免。
鬼压床了?她想。
在英国读书那几年,江亦吟总不敢睡午觉,太多次被困在这样的情境里出不来,“鬼怪”横行,和他们“厮杀”就得费上她大半天的精力。
然而下一秒,江亦吟在被迫的推拉中看清他的脸,左眼底下那颗标志性的小痣,不是沈恪还能有谁?
江亦吟攀升的体温让她耳根滚烫,似是对着他拳打脚踢了一阵,拧眉问:“你在干什么?”
沈恪昂起头,嘴角湿润,两眼清亮得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
“这都是你教我的啊姐姐,你教我这么亲你的。”
时间不紧不慢地推移,江亦吟渐渐被动地感知到那一滩泛滥的温潮。
身上有黏着的不适感,加湿器在她边上开着,喷出的薄密水雾却与她无关,她腰后、背肌、脖颈通通溢出使她皮肤充满光泽感的汗珠。
她终于被捞起,感受身后的人抱着她颠簸在游离的水面,一阵猛烈的摇晃,深深将这刺激放大至顶端,她头皮一麻,眼角滑出一滴泪。
江亦吟往上撕开眼罩,颤抖着睁开眼,光亮刺入眼球,彻底从困境中剥离出来。
急喘了好一阵,江亦吟撩开眼前的碎发,已经湿哒哒黏在了一起。
果然是个梦。
真实且还未消散的触感却仍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她肌肤上抚摸。
飞机穿梭在大气层,不平稳地行驶,耳侧传来广播,安抚乘客机身摇晃是由于气流影响导致的颠簸,不要慌张。
空姐在江亦吟身侧半蹲下,亲切地问:“您好女士,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江亦吟阖眼摇头,“谢谢,不用。”
周既川坐在和他隔着一条走廊的座位,听见动静反头握住她手,“吟吟,你还好吗?做噩梦了?”
他手掌贴着她手背轻缓地摁揉着,江亦吟放下防备,轻声,“没事。”
同样是男人的手在触碰着她,江亦吟却无法在周既川这感受到一样的情绪,她猛呼出一口气,让心里好受些,把手抽了回来。
周既川握了个空,手慢慢收回来,撑在座椅,不声不响地扣进硬板,招呼空姐拿块毯子过来。
江亦吟放空了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