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什么?”
“一样用那样的词形容我。”
汤在谈话间不知不觉地烧开,锅盖被顶得上下弹,沈恪别过身,绕开她关掉火,他不带半点犹豫,“不会,谁说你,我撕谁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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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周既川也掐着点打开了门,三双眼睛在中央咬合了阵,江亦吟把沈恪塞棉花娃娃似的推进门内,“你在家好好休息吧,紫外线不利于你脸上伤疤的恢复。”
本以为沈恪会反驳,并没好气地怼她几句,但他竟然顶着一头蓬松有型的头发乖巧地点点头。
今天这么安稳?
江亦吟松了口气,周既川走过来拉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一路走到电梯门边,直至电梯门打开。
沈恪还站在原地,隔空看着她。
江亦吟瞧着他那双紧追不舍的眼神,心情也乱糟糟的,周既川捏了捏她手心,喊她,“吟吟,看我。”
她扭头,周既川冲她温和一笑,电梯门也在这时关上,她愣愣地应了声,“哦。”
“你昨晚,说的是真的吗?”周既川紧了紧她的手,就连开车也不放。
什么真的假的,炒的!
江亦吟没耐心地在心里腹诽了句,“再说吧。”
她撑开眼角,做鬼脸,“你很急吗?”
周既川否认得飞快,“当然没有。”
“你和姜迟雪有过吗?”江亦吟随口问。
“肯定没有。”一脚急刹,停在红绿灯前。
江亦吟吓了一跳,挣开他的手,“算了,你好好开车吧。”
想到他这段日子常暗示的,她又补充了句,“开你手头的车,不是对我开车。”
周既川笑,“好好好,是我不对。”
“你昨晚说,你有的证据,是从哪弄来的?”
江亦吟警觉地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周既川扭着方向盘过了个急转,“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把主意打到宋魏身上。”
“有其父必有其子,TK能说出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他爹必然很纵容他,一个对自己儿子没有严格要求而是放肆溺爱的人,不相信他在职场上能做到清正廉明。”江亦吟把玩着新做的美甲,“而宋濂是他恰恰是他亲自送进公司的,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朝他下手,没有什么不对吧?”
周既川点她,“他和你父亲的关系匪浅,你贸然如此,会惊动到江叔叔,让他难做人。”
江亦吟一脸不甚在意,“我要是不拔了他这个老蛀虫,难道要看着陇江倒台,看着爸爸半生心血付之一炬,而我自己重新创业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不做陇江的继承人,你当画家、旅行家、甚至是自由作者,开开心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好吗?”
江亦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我不做,还有谁配得上陇江继承人的位置?”江亦吟斜他一眼,“还是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不配?”
周既川喉结慌张地滚了两下,似是急着解释自己,嗓音微干哑,“你误会我了,这只是一个建议。”
江亦吟偏头,阖眼不再多说,“我不想听你自以为是安排别人的建议。”
周既川握紧了方向盘,朝她看了几眼,一路沉默开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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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高考出成绩的前一天,江亦吟也替沈恪捏了把汗。
她这段时间忙着出外勤和出差,几乎天天到处飞,终于在晚间有了喘息的空隙。
离江敬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一定要做出实际的成绩给他看。即使她太清楚,她就算在陇江当浑水摸鱼的大小姐,江敬也会夸她,但她更想替他铲除那些碍眼的障碍,让陇江在她手里做大做强。
雾色笼罩着整座港城,江亦吟洗了个澡,身上裹了件披肩,站在窗边看夜景。
景色这种东西,一个人看,是一种风味,两个人看,又是另一种意境。
她渐渐眼皮子打架,觉得乏了,却又不想错过舒适的夜间生活。
江亦吟拿出手机,给沈恪拨了个视频。
振铃响了近三十秒,那边接得却很慢,正当她奇怪时间分明还早,想要挂断时,沈恪接通了。
画面连接过后,沈恪的脸显现在屏幕正中。
他整张脸都晕着异样的酡红,仔细看,头发湿哒哒的,额间冒着一层水珠。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江亦吟语气嗔怪。
他敷衍盖过,“刚刚有点事,在忙。“
“都毕业了,能有什么事?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嗯。“
小哑巴。
江亦吟白了他一眼。
画面晃动了一下,闪过的几个瞬间被江亦吟捕捉,“地上怎么那么多纸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