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脑胀。
这是江亦吟大脑恢复意识后第一反应,她勉强睁了睁双眼,又毫无挣扎力地闭上。腰侧和脖子后似乎都梗了块硬骨头,让她无法动弹。
视线之外似乎是煞白的光晕在迷惑她的心智。
长久反复地清醒睡去清醒睡去了两三次,她终于下了决心起身,腰稍往上挺,就像没了支撑的骨架,软塌塌地往下散。
怎么会这么痛。
她迷离地半眯着眼,尝试着转头,视线内朦朦胧胧还裹着一层哈欠过后的湿意,在焦点渐渐清晰,她看见眼前的轮廓,变成了具体的人。
沈恪阖着眼,眼皮子不带任何转动,安稳睡颜让人不免心生点歹意。
江亦吟拉了把自己的脸,又闭上了眼睛。
哦,看来还是没睡醒。
沈恪怎么可能在她床上呢。
下一秒,她笑容消失,再一次拧转脑袋,几厘米的距离彻底看清这张脸,浓睫秀气,鼻骨高挺,嘴唇是无纹路的粉润,喉结呼吸的微微起伏、掀开被角环在她腰上的手,无一不在说明,躺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时间,惊愕、恐慌以及做错事的心虚像捶打黏糕一样在狂击着她。
她上身着了件简单宽松的白T,但一看就不是她的,而沈恪上身什么都没穿。
江亦吟,你好像完蛋了。
心跳几乎在那一瞬间往脑门飙升,血涌而入,脸和耳朵都充血发涨滚烫通红。
按理来说她没必要这么紧张,成年男女你情我愿,但对方偏偏是沈恪?为什么偏偏是沈恪?
或许是呼吸的节奏太大,旁边的人被惊醒,悠悠张开惺忪的眼,自然地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嘴唇就这么贴在了她耳边,“醒好早。”
又是一记让江亦吟訇然的行为。
她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沈恪这么自如地对她这样。
江亦吟没第一时间给他回应,而是任由他在她脖间埋了会,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受到秦悠和陈朝朝的邀约去参加庆祝会,结果又是周既川在背后推动的,她恼怒之下喝了很多不同品种的高浓度酒,再然后?
断片了。
江亦吟先发制人,把沈恪的脑袋推开,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沈恪先是一怔,紧接着笑了声,桀骜的双眸带水似瞧着她,“姐姐,你再仔细看看。”
江亦吟瞪大眼环视了圈周围,“砰”的一声,脑海中坚定不移地信念和可以为她留有余地的假设在此刻坍塌。
残肢般的画面在这一刺激下开始在她脑海里穿梭。
梦里有个男人主动吻了她,而她却暗暗嘲笑他生疏,反扑了他。她被他抱进房间,纵使他提再过分的要求他都答应。江亦吟缓缓抬起手臂,看见自己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红痕,和梦中人扣她腕臂的位置如出一辙。
她一直以为这是个梦,而在这些回忆里,梦中人的脸逐渐和沈恪的重合,甚至于他说的那些昏话,她受用时高升后的样子,以及贪婪地想要再来一次的景象,在激发她身体的残留的感觉。
她真的和沈恪?
江亦吟抓挠了两把头发,拧头再一次和他对视,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回忆像不断翻涌而上的潮水朝她淹没过来,每扑上来一次,江亦吟就不由得再崩塌一次。沈恪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过要吻她的,是她一直在……
可后来,却一直是她在纵容他,她喜欢这种感觉,被伺候被怜惜被捧高被放在主位做那个先享受的人。
沈恪把她脸掰回来,指尖摩挲了两下,“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不想承认吧?”
江亦吟坐起身,背对着他。
这样躺着面对面说话实在是奇怪,他们又不是情侣。
“我做什么了就要我承认。”江亦吟呛他一句。
手臂被从后扣紧,沈恪单手支在脖子后,散漫地看她,也不顾敞露的上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昨晚你都同意我了。”
不等江亦吟回答,沈恪又徐徐补了句,“姐姐,你渣其他男人可以,渣我,你不心疼啊?”
江亦吟反头睨他,问得直白,“我们做了?”
除了散落的碎发让她看起来是清冷慵懒的,她双眼里处理事情般的冷静,让沈恪很难猜出她问这句话,到底有没有感情。
“你说呢?”沈恪也面不改色地把被角扯开,胸膛和脖子上的红痕都是暧昧缠绕的证明。
江亦吟双眼被这场面刺了一下,身下的湿糯感确实不容忽视,她轻咳了声,算是承认这个结果,“你带套了吗?”
沈恪楞了瞬,她竟然第一时间是逻辑清晰跟他索取信息,他撇开脑袋,“没有。”
“没有?”江亦吟立即翻下床。
沈恪当然猜出她要干什么,翻身横跨一步,把她拦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