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姚筝送来的点心,太后只是看了几眼,连尝都没尝。
幸好在外面遇到了萧甚,要不然姚筝还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委屈表现出来。
她借着把点心移开的功夫,鼓起勇气,尽可能委婉地把想法说了出来。
“臣女只是想替太后分忧,若有失言之处,还望太后海涵。”
说完,她内心忐忑地等待着太后的决定。
当太后从卧榻上起身,向之前那样慈善地让她坐下时,她的心总算落下了。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是不会差的,这宫里宫外的人,上到皇上下到奴才,只有你是真心替哀家着想的,这些时日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日后哀家定然都补偿给你。”
姚筝差点真的哭了出来。
一见有了希望,太后振奋了许多,立即派人去传谢长林进宫,姚筝赶紧找借口,避嫌出宫去了。
谢长林心里七上八下地进了宫,还以为太后训他爹训的不过瘾,还要连带上他,一路上绞尽脑汁回忆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的事。
到了寿宁宫,连汗都顾不上擦,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太后跟前。
结果太后非但没有训斥他,还对他和颜悦色了,他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觉得痛了才相信自己最近是真的时来运转了,连进宫的待遇都比他爹要好多了。
等到听说太后要他帮忙找一种香草时,他的心里更是一阵狂喜,没想到财运就这么不请自来了。
他还沉浸在银票赚到手软的幻想中,太后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他畏难,难得耐着性子劝他:“你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正好帮哀家找找东西,只要找得到,价钱的是你不需要操心。”
一听到“价钱不用操心”,谢长林彻底的精神了。
“太后只管放心,侄儿就是踏破铁鞋,也要替太后找到!”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甚至还夸赞了他几句,赏了他几件东西,就让他出了宫。
到了宫门外,他才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看了看太后随手赏赐的笔墨纸砚,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腹诽太后太抠门,从来就没送过什么贵重的东西,难得她这次开了金口,怎么着他也要赚会符合自己身份的银子。
要说搁在今天以前,他还真不敢在太后面前夸这样的海口,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运气来了,太后所说的做点心的香草,他刚从姓萧的小子嘴里听说过。
采买调料的时候,虽然他三令五申,让那些商家不准缺斤短两,往调料里面掺东西,可那些黑心的玩意欺负他什么也不懂,还是往里面加了些东西,姓萧的小子一上手就发现了,当时他的心里还真是一毛,生怕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万万没想到,萧遥不仅没生气,还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说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竟然能在调料里发现那么宝贵的香菜,据说西域的人都用来制作点心的。
当时他还暗笑萧遥傻,如果他不直接说出来,而是以此为借口压一压价钱,他也没奈何,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他赚了大便宜了!
他心里立马又开始怀恨起来。
事不宜迟,他骑马直奔萧遥的住处就来了。
进门之前,他难得地停住了脚,心里好好地盘算了一番,才走进去。
结果却被告知萧遥有事出门了,不在家。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喝了两盏茶,还不见回来,就有些坐不住了,直接出门上马,去了采买调料的铺子。
一连找了几家,谁也说不清楚他嘴里所说的香草是什么。
“你奶奶的奸商,连自己卖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还开什么店!”
商家敢怒不敢言,只能赔笑商量:“鄙店的调料都在这了,这是公子采买的账目,恕小人见识浅薄,实在不知道公子所指的香草是什么,或许公子是在别家采买的?”
谢长林听得火气直冒,一把抓住店家的衣襟,把人推倒在调料铺上,“你们都当小爷我是白痴吗?一家两家都这么推诿,信不信我回头去官府说一声,把你们这些奸商统统抓起来!”
商家爬起来,只能继续求饶:“公子息怒,不是小人故意隐瞒,实在是不知道,公子所采买的调料,小店可都是赔本卖给公子的,天地良心啊!”
谢长林又发了一通火,把铺子里闹得天翻地覆,可还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求公子高抬贵手,饶过小人吧,小人还要靠着这点薄利养家糊口,只要公子告知所需是何物,小人定然全部送给公子。”
他歇了口气,看也不看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商家,洋洋洒洒地出了门。
一口气把街上的所有铺子都转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他不甘心,又去了吕楼,没想到连吕晏都没有听过那样的香草。
绕了一圈,他又回到了萧遥家的门口。
“谢公子还真是勤快,我们公子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