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躲起来的时候,萧恪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行礼,下意识把手里的箱子转移到了身后。
萧恪只看了她一眼,就走了过去,她脑子里却一下炸开了。
以萧恪的精明,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藏东西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在意,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他的母后,往严重了说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虽然他们母子感情不太合,他跟自己就更没感情了。
这下可算是玩火自焚了。
她恨不得拍自己的脑袋几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还以为自己做的多滴水不漏呢。
“陛下!”
电光火石之间,她喊住了他,脑海里飞速想着补救的法子。
萧恪还真的停住了,转身淡淡的看着她。
看他目光不善,她心虚地左顾右盼。
「还算你有点脑子。」
她心里一颤,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幸亏自己反应够快,她深吸了一口气,从身后把箱子拿出来,一脸讨好:“真是巧,我刚想去找陛下,在这里就碰到了,我有件事情要和陛下说,不知道陛下一会儿有没有空?”
“何事?”
心里对他明知故问嗤之以鼻,脸上挂着十足地愧疚,她往四周看了看,不远处就有几个宫女经过,在这里说完,怕是她还没出宫,太后就要派人来抓她回去了。
“臣妾冲动之下做的事,很是后悔没有事先同陛下商议,说来话长,陛下先去见太后,有时间我再向陛下请罪。”
“那你就在这里等朕吧。”
她还在错愕之中,萧恪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她恨不得冲着他的背影挥几下拳头。
不满归不满,她也只能在原地等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有凌寒跟在她身边,萧恪自然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的,那就没道理是她骗完太后的钱之后,他才知道的,太后可是他亲娘,他居然都没有阻止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挖坑让他亲娘跳了下去,这哪是母子,简直是有仇!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她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坑的最惨的那个,不但得不到什么好处,还要担下这么大的罪名!
想明白这一切,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实在是太冷血、太阴狠了!
亏她为了帮他经营好酒楼,连自己都要豁出去了。
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她抬脚要走,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谁让自己的生死都在他的手里呢。
萧恪回来的倒是很快,她算了一下时间,估计在太后那连一盏茶都没喝完。不是他们母子聊的不愉快,就是他急着来替太后讨公道来了。
她尽力表现出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
萧恪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她的心瞬间跳得更快了,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做好了早死早超生的准备。
谁知又被他晾了半天,等他处理完政务,她都快等睡着了。
「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东西!」
她恍恍惚惚之间听到这句腹诽,人立马清醒了。
不用萧恪再问,她主动把手里的箱子交了出去,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把主要的责任推到了谢长林的身上:“陛下明鉴,都是谢长林几次三番的纠缠我,才让我一气之下失去了理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见到陛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错了,现在越想越觉得追悔莫及,陛下无论怎么处罚我,我都心甘情愿的承受。”
萧恪从来都不吃她这一套,她痛心疾首地说了半天,换来了一阵沉默。
“谢长林纠缠你?”
她一愣,什么意思?他这是在怀疑她撒谎?虽然她的确是把责任往谢长林身上推卸的多了一点点,可要不是谢长林总是找她的茬,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
没想到她在暴君的心里,连谢长林那个纨绔都不如,她开始生气了。
“当然是真的,他不仅和吕楼的老板吕晏狼狈为奸,费尽心思帮对方打探情报,搅和掉芙蓉楼的买卖,甚至还想打我的主意,每次来都出言不逊,我利用他骗了太后是我不对,但是他绝对不是无辜的!”
萧恪眼神一凛,她的怒火立即烟消云散了,她最近是有点儿不对劲,想事情总是顾头不顾尾的,萧恪虽然心里总是把谢长林骂的狗血淋头,可疏不间亲,和自己这个外人相比,谢长林可是他的亲表弟,她竟然在骗了太后之后,又恶狠狠地告了他表弟一状。
「没想到还有眼瞎的。」
你才眼瞎,连心都是瞎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难了,萧恪的每一句话都完美踩在她的怒气点上,她还必须得忍气吞声听着。
“钱呢?”
果然,他的眼里只有钱!
“一共两千两,银票我放在西苑的住处了,我这就回去拿来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