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转身从假山的另一侧离开。
“你再等一下!”
韩祁停住脚。
“事已至此,我再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唯有你我以前同求的护身符,我的那份不知道丢失到了哪里,你的那份若在,能否留给我做个念想?当然,你可能早就扔了。”
韩祁没有作声。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当我求你,给我一个活下去的念头。”
韩祁最终没禁住,伸手从身上取出一块护身符。
“你竟然真的还留着?”对方喜极而泣。
“习惯了而已。”
眼看着女子的手要碰到护身符,姚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几步上前,一把将护身符夺了过来。
她出现的太过突然,两人都被她吓得呆住了。
看着手上的护身符,姚筝自己也愣住了,三人面面相觑,都没出声。
柔安太妃终究沉稳些,最先反应过来,用帕子遮了遮脸上的红晕,目光却极为坦然:“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姚筝看了韩祁一眼,不卑不亢地行了礼,然后点点头。
“那你……”
“你们放心,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柔安太妃看着她手上的护身符,半信半疑。
这下姚筝的脸也红了,她死死抓着手上的护身符,鼓起勇气:“虽然我以前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但是已经明知道不可能了,为何还要留下执念呢?这个东西不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他,你拿了才是想不开。”
柔安太妃一怔,随即笑了:“没想到姚家的女儿个个都如此牙尖嘴利,之前在太后面前,我还真是被你给骗了。即便我会害了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未来的皇后?”
姚筝一时语塞,韩祁抚了抚额,伸手要拿回护身符。
她一闪身躲开了,气愤地看着他:“果然是‘知人知面难知心’,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糊涂虫!”
韩祁一脸无奈。
她又看向柔安太妃:“你不用这么打趣我,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可能成为皇后了,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作死的行为罢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恐怕连令堂那一关都过不了吧?”柔然太妃话里带了几许尖刻。
姚筝丝毫不惧:“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说,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是家里养的金丝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们永远摆脱不了的命运。可我偏不这么认为,我的命是我的,我若不愿意,谁也强求不了,如果要为了荣华富贵委曲求全,我宁可一死!”
姚筝也不理会她,转身把护身符还给了韩祁:“我才不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好!”
看着愤然离开的姚筝,留在原地的两人眼中一片惨然。
回到家,她烧了所有和韩祁的通信,姚夫人看到她神思不属,还以为她是被之前的事吓的,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姚芙在牢里无所事事,以为自己都要被遗忘了。
凌寒终于出现了,不仅给她带来了案件进度的消息,还带了一些东西。
明天,她终于要上公堂了。
“陛下说,他会如娘娘所愿,不必担心。”
姚芙默然,伸手掀开托盘上的遮盖,竟然是一身宫装和一整套的首饰。
“陛下说,让娘娘穿着这身衣裳上堂。”
她愕然,不敢确定萧恪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是要让她向所有人公开自己的身份?恐怕第一个饶不过她的就是她爹姚大人,他这真的是要保她,还是保证她能早日投胎去?
“陛下说,娘娘无需多虑。”
今天的凌寒格外的体贴,她却没心思理会。
凌寒告退时,她差点喊住了他,想要问问能不能再见萧恪一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本来是她要离开萧恪,现在反倒好像她不够果断了。
不见也好,无论前途如何,就这么了断了吧。
萧恪的寝宫,得知姚芙平静地收下衣裳后,萧恪沉默了良久,凌寒要退出去时他才问了一句:“她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吗?”
凌寒一脸为难,还是否认了。
到他出去之前,萧恪再没有动过。
自从知道瑶娘再也不可能找回来之后,吕晏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
就是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了,这一切都只是皇上设下的圈套的一部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老谋深算的舅舅在朝堂之上万般小心,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小的酒楼身上。
事已至此,他知道是自己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