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第一次上战场,所以才会如此?你平时也不这样,你一向很平静。”
白璟落下眼泪,身子向下一点点沉,跌坐在地上,“小胖死了,一路上他对我很好,会偷偷给我他的馒头,也会给我很多趣事,每当我走不动的时候,他就会背着我,他从来不嫌弃我拖累他的脚步。他说别看他胖,其实家里很穷,他总是吃不饱,半夜会跑去挖野菜填饱肚子。可是那个主帅竟然拉小胖替他挡箭,我恨自己没能过去救他,所以我想杀了主帅替小胖报仇!”
巫昊蹲在保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样子,心生一丝温暖,又有一丝心疼。当初施法给他男儿身,为的就是万一他们不在一个队里,怕会被人发现,这行军最为艰苦,那随地安营扎寨是最为平常,被发现可是要小命不保。他与白璟说要小心,却不敢告诉她施法之事,不然解释起来怕是会错漏百出,倒不如不说。可总要有个信的过的人照顾她,便施法将木偶变成小胖照顾她,谁知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白璟抬起头,泪眼婆娑问道:“小胖,我能为他报仇吗?”
巫昊又气又想笑,摸着她的头,轻柔说:“可以,等战事平息,咱俩一起给小胖报仇。”
“可是我少了一个伙伴。”
“人生很长,一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总有人会成为我们的伙伴,可是伙伴不会一直跟着我们,总会再不同的地方离开,因为每个人的路都不同,只是会偶尔与我们有一段相同的路,懂么?”
白璟摇头,“我不懂,为什么不能一直一直一起走下去?”
“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理想,也许他们想成为英雄,也许他们只是被迫走上这一条路,我们希望应付圣上征兵,他们也许想借此机会获得功名,所以目的不同,要走的路也会不同。”
“小胖和我一样,讨厌杀戮,不喜欢战争,他说等战争平息,他想给家人盖一间不再漏雨的屋子,冬天有很多柴火可以烧,不再受冻!夏天可以带着弟弟一起去小溪抓鱼,他还想娶一个媳妇生很多孩子,他们一起照顾父母,可是他死了,这些愿望再也无法达成了。”
巫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璟,他本想去最多精英的队伍,赶紧得到副将信任,出一些好建议,让这场仗能速战速决,便只能让小胖陪伴白璟。这个陪伴反倒成了一个好现象,巫昊要抓紧对白璟的感化,不然若是发生意外,外面的六界也许还是逃不过灭亡的结局。
巫昊正奋勇杀敌,突然感觉头疼的要裂开一般,手上的剑也掉落在地,敌人看准时机朝他大刀阔斧,这一刀可是下手不轻,差点砍断了他的胳膊。这紧接着又挨了一脚被踹飞,后头清晰的喊声,像极了锁魂勾魄的声音,巫昊只是远远看了白璟一眼,心想这到底是在给谁历劫。
头痛欲裂不说,这浑身软绵无力,当了一辈子的魔君,跟仙族征战之时也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一面,他简直想直接撞死在迎面而来士兵的刀下。
这一刀抗住了,眼前都闪现刺眼的光芒了,巫昊只觉被人用力拉起,一个踉跄差点装在后面的山崖上,好在他一只手抵挡了一下。
“你怎么回事?”
这熟悉的声音和身影,刚刚她不是在远处吗?怎么这一会儿功夫闪到了自己面前,还救了自己?巫昊不可置信的使劲儿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清楚果然是白璟。
“你怎么会过来?”
“你没事吧?我一直在你身后啊,你刚刚为了保护我才挨了这一刀,好在我及时吃了小胖给我的十全大力丸,现在我可以一人杀十人。”边说边扶着巫昊靠着边坐下,“你放心我去杀敌,你保护好自己,看样子我们还是能支撑到援兵来的。”
巫昊听着白璟的话,没一会儿就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她端着药进来了。
“大夫说你得了急症,我吓坏了,你怎么有病都不说呢?”
急症?巫昊听了只觉自己好像被耍了,这西王母怕不是弄错了吧?
“大夫说怎么治了吗?”
白璟扶起他,喂他喝药,“大夫说你急火攻心引发了旧症,心脉紊乱怕是稍有不慎就会要命,他说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开些药吊着命。”
巫昊若此时有力气,真想将那庸医给打八里远,可惜这时候只能靠着他开的药吊着。
白璟扶他躺下,巫昊拉住她,“你去哪儿?”
“别提了,那头仗还没打完呢,我得去帮忙!”
巫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白璟吗?心系战事,心怀天下啊?他默默松开了白璟衣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忘了告诉你,你的灵力在神外天支撑不了多久,可我没想到竟然这么短。”
巫昊气不打一处来,坐起身来,冲着西王母没好气说道:“您若不早说,我还以为自己要立刻死了呢,这才不过一年吧?这是要提前呜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