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太多了,她忍住笑,尽量正经回答他:“先保留这个预案,以后再说。江明达,做人不能太冲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前,一定要多思多虑。”
他想说“结婚就是要靠冲动和热情”,但慢了一拍。她已经拽着他,把自己拉起来,指着斜前方的空位,往那边走了。
他一直没松开手,陪着她走过去,她坐下,他就挨着她蹲在脚边。
她往椅子深处坐,主动松开手,两条腿挤在一起往旁边撇,留出来一块三角椅面。
“你也坐,还要等很久呢。”
她不介意在人前亲密,那他有什么好怕的。椅子是金属的,很结实,一个重心靠里,一个重心靠外,稳稳当当地坐好了。
等待很无聊。她在后方,用卷成筒的资料在他背心写字。
羽绒服搭在腿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卫衣,能大致感受到“笔”的走向,连蒙带猜报:“是个太字。”
“对!加十分,再来。”
“等一下,答对有奖吗?”
“有。开始了!”
她又写了一个,下笔又快又简洁。
“公?”
“不对。是谷,再来。你不要被某一部分带偏了,认真感受所有结构。”
“好。”
下一个字,他的第一感觉是“达”,但刚才就是被小聪明误导,以为“太”后一定是“公”,现在觉得这是他的“达”,会不会是自作多情?
“五,四,三……”
“达。”
“正确,加十分。”
江明达窃喜,她果然又“犯病”了,开始讲道理:“不要过分依赖惯性思维,也不要疑神疑鬼,尊重事实。”
“好。再来。”
十轮过去,他答对了七道。
江瑷不再出题,他追着问:“及格了,有奖品吧,是什么?”
她用指腹顶开他过于靠近的脸,眨眨眼,说:“没带在身上,晚点给你。”
“好吧。你在这坐会,我去给你买个热茶。”
她摇头,用力嗅了嗅,拉他袖子,小声说:“有人喝酒了,酒味很浓。”
这么多人,气味混杂,还有来来去去的人开门关门,江明达只闻得到这里的闷,没感受到丝毫酒气。
他见她面色凝重,安慰她:“大概是买卖达成,喝了点酒助兴。”
江瑷轻点头,鼻子还在巡查,视线停在了前方第一排,她说:“我们回刚才那吧?”
“哦,好的。”
他夹着羽绒服,回头来拉她。前方一个身影同时起身,甩开被薅住的袖子,伴随着一声怒吼,砸出了手里的公文包。
“老子累死累活背一屁股债才弄来的房子,凭什么给你,凭什么给你,就因为你她妈的会哭,会喊,会卖骚啊?公平,公平你妈!狗屁的法官,狗屁的法律,他妈的,全是狗屁……想要我的房子,门都没有,老子死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男人抓住身边女人的头发,挥拳相向,女的惨叫夹着谩骂,用脚回击。
周围人都往后方躲,但又按捺不住看戏的好奇心,要退不退的样子。
江明达早在身后有动静的第一时间护着江瑷躲到了墙边,他要往前,江瑷拉了他一下,又放开了,快速说:“小心。”
保安和另一个热心群众已经上前制止,江明达也加入其中,三人合力将发酒疯的男人按倒在地上。
那女人抬脚就朝他小腹上踹,还要往脸上蹬。
保安连忙喝止:“你干什么呢,一边去!等警察来处理。”
那女人叫着骂着,又趁机狠踢了男人几脚。
男人哭嚎,嘶哑着叫喊:“我还活着干什么,活着干什么!这贱人跟野男人跑了,带走我儿子,还要拿走我的房子,凭什么,凭什么!”
“你活该啊,谁叫你窝囊废!”
大家的同情心立刻调转了方向。
江明达愤而起身,气冲冲地朝着那女人而去,把那位吓了一哆嗦。江明达擦着她而过,保安也愤愤地指责她:“有你这么做人的吗!真要把他逼到了绝路上,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那女的见众人向她投来不善的目光,不满地嚷:“我怎么了我?法官都说了那不叫证据,是他自己要死要活非要离的,关我什么事。找个男朋友怎么了?哼,你们这些男的,还不是一个样,你们不在外面睡女人啊?你们帮他干什么,当初是他跪下来求我嫁的,他这么丑,我根本就看不上,总不能白让他睡几年吧。再说了,我还要养孩子呢。”
那男人翻爬起来跪好,苦苦哀求:“你把房子拿走,把孩子还我,行不行?”
女人抄起双手,转头不搭理。警察来得快,她第一个冲过去,哭诉男人当众打她,她要告他。
大家都撇开脸,往后退。保